斛律骁正与封述夜谈,训斥了她几句,令十七将人?领至谢窈处,让慕容笙与她赔礼道歉,并抄写三百遍《女诫》引以为戒。
“对不起,今日?的事是?笙笙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笙笙吧。”
慕容笙眼角噙泪,垂着头上前,带着哭音地与谢窈道歉。
她一双柔嫩的手掌手心?手背皆遍布笞痕,又红又肿,根本握不住拳,令伤痕在烛火灯晕里一览无余。看得春芜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慕容烈是?下了狠手的。
十七听她声音仍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倚在门框边凉凉补充:“慕容娘子,还有三百遍《女诫》呢,您看是?在院子里抄,还是?另外拨间屋子让您抄?”
三百遍。
慕容笙樱唇狠狠一颤,眼泪夺眶而出。
抄写《女诫》是?表兄的命令。
当着父亲的面,他说她恶语伤人?,辱及姑母,乃是?不守妇道,合该好好学学《女诫》,明?知她受了笞刑无法?握笔,却还叫她来这里抄书……
那一瞬,她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便是?父亲的戒尺也没他的话他的脸色伤人?。
她从小就喜欢他呀!他怎么能这般伤她呢。
思及此,慕容笙心?里一阵阵的抽疼,默然含泪不言。谢窈留心?着她一双遍布笞痕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唤春芜:“去把药拿来。”
这手都成了这样,哪里还能抄书。
春芜尚不知宫中发生了何事,领命去取了药来。谢窈又唤慕容笙:“过来。”
因才沐浴过,她并未梳髻,一头柔缎似的青丝柔顺地垂至腰间,在烛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泽。杏目含情,如烟如雾。
慕容笙看得愣了,呆呆地走至她面前。烛焰光辉下这个讨厌的女人?格外的温柔美丽,顾盼嫣然,怎么都让人?恨不起来,愈发刺激她那隐秘的自?卑心?。
谢窈却把她手轻抽出来,先是?取了银针,一面挑了那些起脓的笞痕一面柔声安抚:“可能会有些疼,你稍稍忍着些。”
她动作轻柔,眉眼间丝毫不见不耐与厌恶。慕容笙一时忘了手掌上的阵阵疼痛,泪眼怔怔凝望于?她:“我骂了你,你不该讨厌我吗?”
怎还会这般和颜悦色的与她说话,又细心?备至地替她上药呢?便连她故去的祖母,继母,也没有像她一样的好声色……
谢窈摇头:“你年纪还小,既然已经得了教训,日?后不再犯就是?了。我又何必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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