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望向早已泣不成声却拼命摇头的柴辙,知晓短信一定是其他人所发——于是赵老三又被拉出来审讯,并最终破罐子破摔:“是我做的,虱子多不痒,随便吧。”
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下场就是一个死字。
无所谓了,十八年后再是一条好汉。
他如此破罐子破摔,但警方也不放过任何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各色审讯手段使用在赵老三身上,他终于透露出肉瘤子男人的代号——鬼面。
前往寸水县一水村调查之事,沈槐没有参与,不过周谠等人答应他等事情了结后,会告诉他相关经过与结果。
这期间他则带着张铁的亡灵来到警局,与陈元祖的父母和张铁的父母展开了交谈。
陈元祖的父母提起这个儿子态度十分恶劣:“我们早就没有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了,他做错了事找我们来干什么?”
张铁的父母在旁边呜呜地哭着,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儿子惨死心痛,另一方面也觉得他因为偷窥跟踪而死亡感觉丢人。
张铁父母说:“我们村里的人都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回去指不定他们要怎么说闲话。”
好像儿子的死亡还不如被说闲话重要。
沈槐一直紧蹙着眉头,看着这完全不配当父母的四人,只觉得可悲,也为张铁和陈元祖的人生感到可惜与难过。
养而不教,愧为父母。
张铁的父母知晓儿子的死亡已成定局,当听到沈槐有意替陈元祖得到他们谅解时,张铁父母犹豫半天答应了,问:“给多少钱?”
沈槐目光望向看不见紧跟在他身边的张铁,干咳两声,见张铁颤颤巍巍地伸出2根手指头,于是他将问题抛向张铁父母:“你们怎么想?”
张铁父母试探性地看着沈槐,犹豫地报出一个数:“十万?”他们村几年前有个男娃儿去附近的窑厂工作,但是砖窑塌了,人家老板赔了八万块。
沈槐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泡在苦水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感慨人命的低贱,还是感慨社会对他们的摧残。
“我给你们二十万,也是为了表达我对张铁的愧疚。”沈槐看着张铁露出笑地将手指伸回去,心里一阵发酸。
谁料陈元祖的父母瞪大眼立马反驳:“这钱是不是我家元祖的?我们不给我们不给,该判多少就判多少……”他们谄笑着看着沈槐,“这钱还给我们吧,元祖他在牢里也用不上。”
一场闹剧在二十万金钱中收尾落幕,正如陈元祖和张铁的人生。
半年后张铁的事经检察院递交法院,最终陈元祖因自首、家属出具谅解书,其故意杀人罪行从轻,判处有期徒刑5年;黑衣嫌疑人则因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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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与两对家长的闹剧交谈后,沈槐绕道前往监狱探监,并将此事说给陈元祖听。
陈元祖好看的眉眼绽放,他轻声道:“谢谢你。”
谢谢你在他贫瘠又腐朽的人生里,开出一朵温暖的花。
沈槐抿唇嗯了一声:“你还年轻,还有大半辈子的生活需要继续,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等你出来我们一起喝酒!”
陈元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似乎要将他的样貌记在心里,良久他才轻轻嗯一声:“我们的合照……下次来看我的时候,带一张我们的合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