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就是心里再有不满,见此情形,也俱是明白了皇上对于此事的态度,只能满心不甘的退了出去。
温廷筠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那个装着证据的紫檀木箱子,晃晃悠悠的从黑着脸,神情阴郁的永昌侯宋澜亭身边走过,同时还故作烦恼的开口自言自语道:“哎呀,明明是被人弹劾了,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又弄了个太子少师的头衔,这教导太子一事,可是个重任,头疼啊,头疼!”
永昌侯宋澜亭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气自己,自己现在应该表现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才对,可是他心底的怒火,却是藏也藏不住,只能停住脚步,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这才低声回道:“那定远侯可是要好好保重自己,别到时候,太子需要你教导的时候,你却不在!”说完后,便越过温廷筠,大步向皇宫外走去。
此时的御书房里,安公公看着坐在御书案后,神色晦暗不明的皇上,犹豫了半响,还是开口说道:“皇上,您今日给定远侯温廷筠的封赏,是不是有些太过丰厚了些?奴婢怕他不能服众,到时候,再给皇上惹出什么麻烦来。”
皇上知道安公公是一心为他着想,说这话,倒不是跟那些反对他的朝臣般,只是不想让温廷筠得了这个封赏,所以也并不责怪于他,反而靠在御椅上,冷笑了一声道:“你知不知道,温廷筠那个店铺开了那么久,他们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时候,跳出来弹劾他?”
安公公被皇上的话问得一愣,随即就听到皇上继续说道:“他们是看我带着皇后,去了他京郊的庄子庆生,还给他题了块匾额,以为在他背后支持他卖外国货的人是朕!所以才会挑了这个时候来弹劾他!”
“不会吧!他们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安公公被皇上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开口惊呼道。
“怎么不会?!”皇上暼了眼御书案上,从福建来的密奏,冷声道:“他们以为朕是要用这种方式来隐晦的支持重开海禁,断了他们的财路,所以才会想要把温廷筠拉下马,给朕一个下马威!”
安公公张了张嘴,却没再说出话来,他能在皇上身边服侍,自然不是蠢笨之人,只是没有想到,永昌侯宋澜亭他们竟然会如此大胆,要跟皇上对着干!
可是,细想之下,又觉得他们这么做,不管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表面上看起来,却是无可指责的,他们只是按照律例弹劾了一个违背了海禁政令的定远候温廷筠而已。
如果定远候温廷筠真的卖了外国货,当着众臣子的面,皇上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包庇他,一旦温廷筠他们弹劾成功,受了处罚,那就会让所有人看见,就算你是深得皇上宠爱之人,也不能动海禁这一块,否则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同时,他们也能将皇上身边,支持开海禁的左膀右臂给一下剪除掉,告诉皇上,他们支持海禁的决心,怎么不让皇上愤怒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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