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谢无霜的魂灯并没有灭,众人只知道他还没死。但四百年没出现,不少人都觉得……谢无霜即便没死也凶多吉少了。
两界山的颓势因为柳七月的出现稍微挽回了些。
继续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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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无岁月。
沈春归对着满壁的划痕的发呆,开始是一道白痕一天,白痕越来越多,越堆越密,慢慢的一道白痕一月,现今已经是一道白痕一年了。
虽然不怎么准,但应该有四百年了。
神机门的确危险重重,艰难的度过前几百关后勉强吊住了命,又在接下来的闯关弄了一身伤。青年坐着轮椅上,毫无知觉的膝盖上搭着雪白的外衫,他的肤色因为常年不见光白到透明,眉眼间拢着几分病弱的书生气。
多少年了?
应该有八十年了。
早在百年前,他们俩都养好了身体,沈春归就已经想出去了,接下来的关卡愈来愈难,不止是他,就连无霜都会有陨落之危。可他们被困在神机门里了,神机门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只有全部通关方可离开。
每过一道门只有三天的休息时间,不继续闯关就会被此地绞杀,沈春归又碰了下自己膝盖,他已经到了极限,接下里的十关又都是杀意最重的戮字门……谢玉自己去了。
八十年,日日夜夜都只有他一人对着这个小房间,他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么久?一道门为何这么久?
是不是谢玉找到了出去的路走了?
也是,如果可以出去,他宁死也不要再来这里了。孤独,寂寞,时间彻底化为了一个有象征意义的符号。
这想法刚浮现出来就被沈春归掐断,不会的。
谁都有可能,唯独无霜不会这么做。他又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不齿,陷入了自我厌恶的情绪。目光落到一侧的匕首上,匕首森冷,是某一关的奖励,千年万载不朽,仍旧锋利。魔怔似的拿起刀,在小臂上划了一道,疼痛袭来,他没忍住咬了下舌尖,望着色泽艳红的血,有了异样的亢奋。
疼痛可以消除某种程度的内疚自责。
有时候自残会让人感到愉悦和救赎。
沈春归病了。
人这种生物,既坚强又脆弱。
嗡。
沉闷的推门声,白衣人迈步而出,曾照影上不断跌落着血珠,滴答、滴答答,血腥味和煞气肆虐。 青年脸庞似月,弥漫着霜雪都不能侵染的深寒。
沈春归眼疾手快的盖住了他自残的痕迹,搭在膝盖上的手平稳,他笑容温和,眸光温柔,像经久不化的琥珀:“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