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山似乎……从出现在天元大世界的时候,就多少有点感应了。
如他那等几乎生而知之的人,有些事情无需佐证,在心中便已经有了猜想与方向。
世上没有任何垂怜的好事。
对于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的谢忱山似乎有了笃定的念头,而在于今日,总算彻底成行……他的魂魄凝聚了,恢复了,而不该有的存在,也随之降临了。
万里空说不出若是当真万年前的神魔复活会有什么好事与坏事……对于眼下的他们来说,最为焦灼的事情怕是衰退的世界力量,而那些又与……
“茹障。”
他听到师妹语气厌恶地说道。
她闻到了茹障的味道。
说是师妹,却也是归一剑阁的峰主之一,论及岁数也不知几何了。
当真?
万里空蹙眉。
在这几乎要烧光一切邪恶,与本身就是最纯粹的恶意本身的领域,还会有茹障?
那茹障的诞生,本是什么呢?
“噢……”
有那么一瞬间,他听到了阁主轻轻的叹息。
“原来如此。”
世间最难得,最想探求的,不过就是个“原来如此”,不过就是个答案。
万里空重新抬头。
阁主得到的答案,是来自于此?
而谢忱山想要的答案,也会在此吗?
在天上,在万万物之上,完全相反的两股力量相撞在一处。是金光,是暗色,是吞噬一切的恶,也是净化一切的善。在极点交汇的瞬间,无尽数的茹障喷涌而出,那才是吸干一切生机的疯狂。
天在摇晃。
地在颤栗。
遗址之外,万万物都被无名的威势压下了腰。
下到深渊人鱼族,上到伫立长久之神树,不知其名为何的种族抬起头,“啊——”仿佛昭示着最后的来临。
所以现在谢忱山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那自死寂诞生,又带来无数死寂的茹障究竟是如何出现,又是为何长久灭除不尽。是爱意,是恨意,是无数纠缠,是不同的力量,是世间的法则与无数巧合之下,最终诞生出来最纯粹的不善。
是佛与魔之间,不该有的东西。
被摈弃,被厌恶,被排挤,可却依旧丛生而灭不去的情愫。
是这天,是这地,这是无穷的污秽。
他握着白象的碎屑。
祂握着白象的碎屑。
如此好笑。
这本来是除去一切恶意的白象,却是寄托着这一切根源的最初。
其下掩藏才是最根本的东西。
谢忱山道:“我要唤醒他。”
“他”指的是谁,是如此清晰。
——当然。
那轻灵的声音笑着。
——不是我们的世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