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谢忱山的眼眸微动,缓缓望着魔物的血眸。
人性卑劣幽暗,哪怕再高洁之人,也无可避免情.欲沾染。
越是克制,越是容忍,便越揉进骨髓,难以拔除。
话不轻易出口,却也不是不能出口。
已经走到今日这步,顺遂他意,倒也无妨。
毕竟数日后将要开启的佛魔遗址,已经将将成为必然。便是撕裂与魔物不知僵持了多少年的对峙,却也是……无妨了。
内敛卑微,却也不是谢忱山的习惯。
“你就当做这是我临行前的呓语……”
谢忱山轻笑,皎如玉树临风前。
不可直言,却也不是没有旁的暗示。
他漫不经意地贴近魔物的耳边低声呢喃,那低低的絮语轻微得哪怕是魔物都仿若错觉,却猛地激起千层雪!
——我自当是中意那只小妖魔的。
佛修身体一软。
安静祥和的山林骤冷下来,下一瞬山体摇晃,摧枯拉朽的魔气澎湃,如同刀锋直摇而上,摧毁着一切濒近的生灵气息!千层浪雪逆转而下,在灰白中如同尖刺破开蓝天白云,硬生生逼得风云变色,天地幽暗——
祥和之境,瞬息化为魔域。
可怖魔物拥着软倒在他怀里的佛修,血眸透着诡艳幽深的杀意。
却在狂暴的怒火中,夹杂着岌岌可危的欢喜。
有些话,是不可出口的禁语。
一经出口,便有极大的反噬。哪怕是语言的主人,也无可违抗其带来的后果。
不可说。
不可听。
不可念。
谢忱山已然破戒了。
他捂着心口咳嗽了好几声,再度体会那种自高境界跌落下来的空虚感,那几乎要抽干他方才充盈不过半个时辰的体内元力。
只不过在数息后,佛印荡开轻灵之气,迅速滋补着寸裂的根骨。
啪嗒。
后脖颈微微一热,像是有什么如雨落下。
啪嗒啪嗒。
魔物的双手,不,无数双“手”缠绕住谢忱山。分明完全占有的姿态,强硬地禁锢住他的身躯,却也与此同时,血眸蒙蒙,仿佛魔物才是那个受伤的人。
谢忱山无奈:“哭什么?”
淡淡的嗓音中,多少流露着温柔。
“……高兴。”魔物咕哝着。
那声音不似人,诡异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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