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戒备着那头凶兽。
却也觉得那头凶兽可爱有趣。
这种复杂纠结的情感浅浅残留在诸多情绪之下,被谢忱山发觉了,却也被谢忱山警惕着。
他应当是……佛修吧?
谢忱山难得有些茫然。
他抓着肩头上的长发,昂着脑袋问着那个自称是他师父的小和尚,幽幽问道。
无妄笑起来。
“这个问题你还是问问你自己吧。”他看着谢忱山的眼神有些怜爱与疼惜,“你与我佛确实有缘可以,有些缘分终究不落在此处。”
谢忱山沉默了半晌,幽幽说道:“日后的我,不会真的跟你这样,一直神神叨叨说一些似无边际的话吧?”
无妄微笑。
“比我更甚。”
谢忱山有些孩子气地蹙眉,然后才看向一直可怜巴巴看着他的魔尊。
一种无奈心软的情绪从心尖滚出来,仿佛从前许多次,他都是这么觉得眼前这头魔物可怜,又可爱的。
真是恼人的情绪。
“你把它们留下。”他不耐地说道,“然后速去速回。”它们指的是何物,一人一魔心知肚明。
谢忱山的口吻虽然不耐,却无意中显露出一丝退让与包容。那泄露出来的不自觉的变化让魔物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心。
魔物面无表情地在皮囊底下用触须狠狠按了下去。
跳出来,那可就不好了。
…
三月落英,芳草萋萋。
草木茂盛,雨后新生。
魔物闯天门的那日,正是一个好天。
多好呢?
便是在那连日的阴雨之中,总算难得老天开了脸,露出了明朗的日头。
赵客松其实也随行在侧。
对于这一方世界,他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在得知魔尊也是有法子带他一同前往之后,他便跪在了魔尊和谢忱山的面前。
他希望能与大师一起走。
谢忱山同样也是认不得他的。
只是听说他为了去寻他留下的最后痕迹,竟不顾生死踏入了杜绝外人进出的魔域,那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念头。
心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便是,蠢。
蠢,却又太纯善了。
这样纯善的性子,却偏生了一副这样的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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