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孟侠所说,这些年谢忱山不过是一直在压制着自身修为……魔尊都已到了这般巅峰,何苦来哉谢忱山只有小小化神?
不过是不愿。
一旦得此大功德加身,天门重开之际,谢忱山便会是第一个登天之人。
中正。
不偏不倚。
一条正确的大道。
完全符合佛修多年的习惯,完美到了不能再完美的地步。
“我不喜欢。”
谢忱山回身望着魔域之上,感受着那些磅礴的气息,却笑得仿佛只不过是在与寻常人说话。
那张露出真容的面容张扬艳丽地笑了起来。
“强扭因果又如何?”
“天要魔尊死。”
“可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他活!”
如此狂妄的口气,自然激起无数恶语。
“不过区区小儿,何来这般胆量!”
“黄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传闻便是真,为了一头魔物堕.落!”
“当真是美人矣——”
在诸多话语中,只有合.欢掌门梅如玉的话与众不同,满是赞叹。
“怨不得我寻了这么多年,却连这所谓第一美人在何处都寻不到,原来竟然是个没剃度的小和尚。兜兜转转,又是如此,当真是有趣。”
梅如玉笑得极其美.艳,刷地打开了扇子。
“美人自然好,想做甚便作甚,我可不舍得拦着。”
“梅如玉!”
谢忱山若有所思望了眼昏在孟侠怀中的赵客松,感觉到体内节节攀升的两种不同气息,嘴角已然有些溃散的血气。
他回眸望了眼魔尊,伸出手擦去徐沉水不知何时落下的一滴泪。
谢忱山有些好笑地说道:“怎么又哭了?我竟不知堂堂魔尊是个泪包子不成?”
徐沉水安静地哭着,一双被水打亮的血眸望着谢忱山。
他做不出任何的动作,僧人不知用什么法子控制住了他。魔物在踏出万魔窟后从未有这种受人所制的感觉,却在此刻感觉到了恐慌。
脆弱。
人真是太脆弱。
在这般时候,竟还会有“恐慌”的情绪。
谢忱山俯过身去,仰头舔了舔一滴滑落下颚的血泪。
“涩涩的。”他笑,“魔尊的泪,倒是与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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