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似乎眼中只存在着谢忱山一人,在入了寺中,也和从前一般安静地跟在谢忱山的左近。
赵客松不能理解这究竟是怎样的执念,毕竟倘若只是这般跟着,对魔尊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待谢忱山训练完那批师侄出来的时候,魔尊便轻飘飘地从屋檐落下,坠在谢忱山身后。
如是反复,已经过去十日。
谢忱山回到禅房歇息的时候,魔尊也在他的对面坐下。
谢忱山不紧不慢地说道:“魔尊这些时日,对我这些师兄弟,师侄们的感觉如何?”
魔尊被问及到了这个问题,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血眸泛起一些看不透的神采,片刻后才说道:“好吃的,不太好吃的。”
好评价。
谢忱山面带微笑地想着,要是让几个暴脾气的师侄们知道,在不知道眼前这头魔物是魔尊的前提下,怕是要暴跳如雷干起来了。
毕竟就算是在佛修之中,也有修习怒目金刚相法门的。
“那魔尊看赵客松如何?”
赵客松指的是谁,魔尊好歹还是有些印象的。
他干脆地说道:“不,能吃的。”
谢忱山挑眉,他突然想起一桩事,忍不住问道:“魔尊看待旁人,便是划分能吃,与不能吃的?”
魔尊似乎觉得谢忱山的说法不对,便僵硬地摇了摇脑袋。
他伸出一根冰凉苍白的手指,指了指谢忱山。
然后指了指外头。
便是谢忱山也忍不住微愣。
魔尊的划分很清楚。
他划分的并非是能吃,与不能吃。
而是谢忱山,与谢忱山以外的东西。
谢忱山短暂地扫去那些无端的猜忌与算计,清冷的嗓音也柔和了下来。
罢了。
他想。
除去算计,除去猜测,他也有他单纯想知道的,最纯粹的事情。
“魔尊还记得我?”
当初魔尊说欢喜,谢忱山是不信的。
可到底非是无情之人,谢忱山又怎么能够一概都无视掉这其中种种孺慕也好,亲近也罢的情感?魔尊哪怕确实无心,却当真有着些许情感。
可若非有着从前的因果,如今谢忱山怕也是不会轻易动容。
谢忱山这道简短的话语,不知是哪里戳中了魔尊,使得他忘却了人的速度没有这般快,猛然抬起的头颅几乎要折断了脊椎,俊美苍白的面容露出僵硬的笑容。
“魔尊,记得,味道。”
魔物的眼眸宛如渗血,透着冰凉的愉悦。
是,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