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路也颤抖起来。
谢忱山一口腥甜堵在喉咙,在厮杀中瞥去一眼。
那遮天盖日的存在,变作了魔尊。
无边的,无尽的,无穷的暗色。
千万丈的身躯伫立,仿佛这镜内亦然有千万丈之高,扭曲狰狞的黑雾充斥着整片天地之间,宛如所有的空间都挤满了这般诡谲的存在。
天空落满了灰黑色的雨。
是血。
魔尊之血可是极恶之物!
谢忱山悚然一惊,袖袍一甩,荡开了无数扑来的邪崇,闪身落在光路上。
那颤抖摇曳的光路瞬间稳固。
已至彼端的白术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透过光路屏障之外,哪怕有无数邪崇阻挡,他依旧窥到了那无边无尽的黑雾。
宛如数九寒天,连皮肤都感觉得到那刺骨的杀意。
白昭伯平静地说道:“已经至此,为何回头?”
不管是魔尊突然发疯也好,亦或是他清醒也罢,无论这杀意是冲着谁,白术都只能继续往前。
观心镜必须关闭。
白术叹息着说道:“我倒是不担心小友,他那性子,可从来没有让自己吃亏的时候。你莫看他那模样,心里比谁都门儿清。说起肆无忌惮,我怕是还不如他。”
他的手上,也有一个阵盘。
莹莹淡光之中,所到之处,万物寂灭。
论及杀机,他又比谁少了去?
只不过哪怕是这般状况,他赶路之中,说话还是那种语调,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只不过,再没有谁比他还要清醒的了。”
该怎么做。
又要做到什么地步。
无灯从来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
洗心派的苍穹之下,数百名被无辜驱赶出来的修者们正是茫然之时。
他们或是愤怒,或是无措,大部分深陷迷障之中的压根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而小半部分有幸得见几位大能在天地间厮杀的,赫然被那威压吓破了胆。
事态还未闹起,洗心派已经有人出面安抚。
而就在此刻,那三十几名进入镜内的弟子指着其中几人怒喝道:“师伯,就是他们害死了剑怀师兄!”
此声悲痛的叫唤,当即引起了会场短暂的混乱。
本就打算藏身在诸位中急急离去的郝道仁等人被急急拿下。
这里,可是洗心派的主场。
被称为师伯的刘明德同样是一位合体期老祖,他的修为威压之下,无人再敢闹将起来。
刘明德把入内的弟子们招来,细细问过了镜内的情况。
当他得知来龙去脉的时候,宽厚的脸色同样微变。
那些陈年旧事虽然压在过往,已经被无形抹去了存在。可不代表门派中并无记录存档,也深知此桩祸事一旦升起,便是天下大祸!
正此时,观心镜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