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地下,感觉无处都不在波及之中。
他想起刚刚虚空之中突然传来的提问,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种感觉太过可怕了,就好像稍微回答得不对,人就会被吞噬殆尽一般。
他在圆盘法器的保护下仍然留有一寸安全的空间,但是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随着时间推移,那法器已经渐渐变得黯淡了。
法器毕竟只是死物。
赵客松爬起来,用着微薄的灵气维持着法器的运转。虽然他现在只在第一重,但是如果要找到无灯大师,那就必须越过第二重,去到第三重。
他记得……
临至会场之前,谢忱山曾私下与他说话,并把一张符令交给了他。
“虽然第一重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可若是当真出了任何差错,不要犹豫,撕毁它,我便能及时感知到。”
那番话犹如就在昨日。
哦,是的,赵客松感觉自己已经在这小世界内度过了十几二十日了。
他吞了吞口唾沫,现在应当就是那危急的关头了吧?
赵客松从胸口摸出来那张符令,犹豫了片刻,便毅然撕裂了它。
一息。
两息。
三息……
赵客松颓废地戳了戳脸,有些垂头丧气。
但是过了片刻,他又重新鼓起信心,对着自己说道:“本来大师就没有必要一直帮着我,我只不过是大师的累赘,总不能事事都想着依靠着大师……”
既然现在大师分不开手来,那他自然要自救。
赵客松自己给自己打气。
一只大手摸上了他的脑袋,随即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好孩子。”
尽管赵客松此刻正在自己给自己打气,可是当他听到这一句淡淡含笑的声音后,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开始哽咽。
“大,大师……”
少年立刻抬头。
眼是亮晶晶。
谢忱山果然来了!
谢忱山褪下手腕上一直挂着的佛串递给赵客松,淡淡说道:“把它戴上。”
赵客松也没问,麻溜接过来给自己套上了。
一经戴上,那种随时随地都存在着的窒息感突然消失无踪了。他直到这一刻才感觉自己真的活了过来。
赵客松哽咽着说道:“大师,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破幻阵,也没破出来。想要保护自己,也什么都做不到。
谢忱山看着他。
再怎么样,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这样的岁数,在修仙道路上,不过如同刚刚破壳的雏鸟。
稚嫩又无害。
他拍了拍赵客松的脑袋瓜子。
“想那般多作甚?”谢忱山冷冽的嗓音似乎带着轻柔的笑意,“说来我还得谢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