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嗔下文还未提,小孩般的方丈突地抬手,侧耳过去,仿佛是在倾听些什么。
良久,他淡淡地说道:“眼下,他合该是在云州。”
云州地处东南,并无所谓修仙大派驻扎在周围,倒有三俩亦正亦邪的偏门留守。只不过碍于那附近过于潮湿,也常常滋生各种煞气,令得修者都不愿过去。
道嗔:“是。”
也不知无灯领着那头魔去往哪里,意欲为何?
主持双手合十,低低道了声佛号。
“想必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
谢忱山是在云州的一处小村庄,被孟侠给逮住的。
孟侠寻到他们的时候,魔尊和谢忱山这俩甚至混在参与酒席的客人中!
孟侠当真是目瞪口呆。
他堂堂一个修仙界闻名的剑修,为了个真相不远万里御剑赶到这连灵气运转都有些凝滞的云州,就为了看这俩吃喜酒吗?!
简直是荒谬!
孟侠踏进这左近的时候,有一坐在里头酒席的长发青年正举着茶碗冲着他笑。
不错。
这伪装得十足到位的温和优雅的作派,确实是谢忱山这厮。
孟侠已是牙狠狠到了极致,人刚进了门,正气冲冲正打算往谢忱山那桌去的时候,一把被门口守着的村民给拦住了。
他甚功法也无用,倒是让自个白白显露在凡人面前,那人以为他是迟来的娘家亲戚,正拼命薅着孟侠唠嗑。
孟侠何尝体会过这种架势?
谢忱山瞧着他在门口慌忙施了障眼法逃进来的举措,笑得恣意随性,眉间飞起一抹惬意畅快。
孟侠这下学乖了,亦只有谢忱山和魔尊看得到他。
他皱眉在这桌上唯一的一个位置坐下,不理左右吵杂的敬酒,而是严肃地看着谢忱山。
孟侠刻意不去看正坐在谢忱山左边,那正在机械地学着用筷子的魔尊。
傻透了。
傻乎乎到孟侠不愿承认这位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
“你究竟是打算作甚?别个我便不理了,你眼下这情况分明是与魔尊息息相关。你不想着如何解决也便罢了,还带着这么一个傻子到处乱跑。谢忱山,我从前说你是个聪明人,眼下来看,你这聪明脑子里是不是还缺了根筋啊?”
孟侠显然是憋坏了,刚坐下就已经传音给了谢忱山。
那抑扬顿挫的语气异常鲜明表达了他的态度。
谢忱山仰头吃下了那一大碗茶水,涩涩苦苦的,普通乡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茶好酒,但今日宴席上能小心翼翼摆出来,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上好。
“魔尊,说他想学做人。”
谢忱山嘴唇微动。
孟侠着实没意料到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