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没有说下去,有些事情告诉孩子们没有意义。三个孩子也没有心思去听,厉景闫满脑子想的都是“我是个庶子”“无法继承爵位”“我要被一个小屁孩压着”,脑袋里混混沌沌,加之臀上的伤口让他的说话都变得干涩,“姨娘,我不服,我明明文采出众,为什么要屈居人下,为什么林必清不收我为徒,为什么我写的诗比不上厉景琛一首近乎白话的破诗,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服。”
正值发育,厉景闫的声音本就粗嘎,现在更是声嘶力竭,让梁氏听了心中酸楚,强压下眼中的酸涩,梁氏硬下心肠的说道:“因为你是庶子,要认清自己的地位。儿啊,要知道人定胜天,当不成林必清的徒弟,但你依然可以下场科考,依然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获得权利,要知道嫡庶也不一定是定死的。”
梁氏此番话的意思是要让三个孩子认清自己的庶子身份,明白自己的地位,好低调行事。还给出了希望,庶子也是可以变成嫡子的,只要事情做好了,她就可以取马氏而代之。只是她何尝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听到厉景闫的耳里就变了味道,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才学,林必清不收他为徒、看不上他的诗,是别人不懂得欣赏,而不是他不好,下场之后肯定可以连中三元、状元及第,至于庶子嫡子之别,如果嫡子没有了不就不要紧了。
不得不说,厉仁远和厉景闫不愧是父子,挡在他们面前的障碍想到的都是彻底的去除,死掉了不就可以了。
还有厉景琛,想到厉景琛抢走了自己的风光,心里面就恨得要死。他本来是要用柳条作诗的,作出来一定压过厉景琛的诗,都是厉景琛的错,明明可以拒绝用柳条作诗、明明可以拒绝不作诗,都是为了抢走自己的风光才这么做的。二房失怙失恃的孤子罢了,有什么了不起,他一定要给厉景琛一个教训。
大房显得冷冷清清的,松涛居却不然,厉景琛将从西市买回来的东西拿了出来,除了红宝石和紫宝石,虽然祖母对他们兄妹三人很好,也尽心的教导他如何管理店铺田产,但厉景琛没有忘记老夫人对五老爷厉睿明那才叫贴心贴肺的好,要不是五老爷前几年摔断了腿,后又因一场风寒,成了哑巴,厉景琛想一旦他爹爹没了,老夫人拼尽全力都会让五老爷当上阳陵侯。
所以在一些事情上,厉景琛对老夫人还是有些隐瞒的,瞒下些金钱宝石,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老祖宗,这是我和表哥在西市里头寻摸来的,孙儿看着还不错,蓝宝石厚重端庄高雅,打一套首饰正好祖母可以佩戴。也不知老祖宗是否喜欢?”厉景琛之前和老妇人小声的说过,他要和表哥去游玩,让老夫人看顾好弟弟妹妹。
装蓝宝石的盒子换了个普通无雕花的,内里衬着黑色的抓绒布,朴实无华的盒子反而衬得未经雕琢的宝石更显华贵,好东西无须太多的装饰,简单的装点就特别有味道。
凡是女人都爱美,无关年龄,厉景琛拿出来的宝石很得老夫人的欢心,老夫人也没有推拒,只是略微埋怨,“花了不少钱吧,老祖宗这些都是有的,不用你在这上面费心,可给你舅舅、舅母买了东西?”
厉景琛点头,“都买了,还给刚出生的小弟弟买了脚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