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着祁沉笙脸色并没有太过不好后,便试探着问道:“祁二少……不知云薇姑娘所说,可是与家弟之死有关?”
汪峦先时只觉得这位大掌柜文气稍重,不是个能担得起事的人,可几番下来便察觉他连弟弟欺辱坊中织娘都放任不管,此刻已经半点好气也无。
祁沉笙显然也已做出了决断,他点点头冷声说道:“略有些不相干的关系。”
这话便着实糊弄人了,既是略有,又怎成了不相干呢?姚继汇自然是接受不能的,可接着他就又听祁沉笙说道:“归根结底,却还是要归在鬼神之事上。”
“鬼神之事?”毕竟是生意人,又是个迂腐守旧的性子,姚继汇一听是鬼神之事,立刻将云薇抛到脑后,追问道:“祁二少,此话何解啊?”
祁沉笙没有说话,反而是汪峦迎着那自门间泻下的日光,抬眸向姚继汇问道:“不知姚大掌柜,可曾听过素犀这个名字?”
霎时间,那姚继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成了煞白。
第38章 鬼织娘(十一) 纸车纸马过云水……
在那之后, 出乎意料的是,姚继汇并没有直接说与素犀有关的事,而是为众人讲述了一个关于纸车纸马过云水的传说。
“这事吧, 早些年在紧邻着云水的街巷中,都很有说头,算来也不过是最近十来年,才没人提起的。”
张丰梁听后皱皱眉,与此刻同处一室的年轻人们不同, 十来年前他正值壮年,又一直在云川任职,没由来会对这种传说毫无听闻。
汪峦也转眸看向祁沉笙, 祁沉笙无声地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曾听过。
但姚继汇对众人的反应,却并不意外,他说道:“这事也算得上是我们这段街巷子里的秘密, 所以外人也极少有知道的。”
“若当真要说它是如何兴起的,便又要再前推个三四十年,那时候咱们这块地因着偏远了些, 统共就有几户人家, 几间沿河的铺子。其中有个姓赵的, 做的是殡葬买卖,祖传手艺纸人扎得极妙。可他眼看就要五十岁了, 都未娶上媳妇,大家便都喊他赵老独。”
赵老独也暗暗着急,他怕那赵家的香火就断在自个这里,更担心扎纸的手艺,就此没了传承。可有人劝他收个学徒, 他却也不肯,非要只能传给自己的后人。
这么一来二去,有一年夏日多雨,夜里他关铺子时,瞧见个破烂和尚正沿着河边儿走,便将门板暂放,留他进来躲雨。
那和尚称他行善,他却说自个积再多德有什么用,眼看着就要绝后了。
那和尚便说,这后人原是他命里确实没有的,但如今遇到了机缘,可助他一试或有转机。但--这终究是逆命的事,将来那孩子或有所缺,也是没办法的。
赵老独想要儿子都快想疯了,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却不知那和尚究竟做了什么,反正第二年年末时,他确实有了个大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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