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沉笙稍稍侧身,将汪峦彻底挡在身后,而后挑眉应道:“没错,到时施纳德先生也要来捧个场?”
“那是自然的,”施纳德笑了笑,尽管已经为祁沉笙所阻隔,但他却仍旧像是在回味般说道:“毕竟这样美丽的事物,我也想要多看几次。”
祁沉笙的手杖再次落到地上,他嘴角绷成了个厌戾的角度,仿若含笑却又比笑意更深沉,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惜太过美丽的存在,却并非庸人所能亵渎的。”
“不然,就会--”
祁沉笙顿了顿,抬手点了点自己为疤痕所贯穿的灰色残目,而后意味深长地说道:“像我这样,或者比我更甚。”
“丢掉性命,也是说不准的。”
施纳德的笑容浅了几分,但他仍旧从容而优雅地,将帽子按在胸前,再次向祁沉笙致意:“多谢祁二少的劝告,我必会牢记在心。”
“生意上还有些事未处理完,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施纳德便又弯弯腰,将他的礼仪进行到底后,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车子中。
另一边,直到望着施纳德离开,汪峦放下了玻璃窗,倦倦地伏在车窗边,合眸对祁沉笙轻言道:“这个人……有些不对。”
祁沉笙并未作声,只是从另一边绕回到车子中,轻轻地揽过汪峦,让他枕在自己肩上,而后低头轻吻过他的发丝:“九哥你累了。”
“放心,我且看着呢--”
第23章 血中刃(二三) 好恨啊--……
暗不见天日的狭小房间中,唯一的窗口,也为杂乱交错地木板所封死了。
一个女人,正蜷缩在这黑暗中,散发着濒临死亡的腐败气味。
她长长的头发,蓬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曾经姣好的面容,枯枝般的手指挑弄起一块腥臭的肉皮,胡乱盖在头上。
忽而,她又笑了出来,先是低低地夹杂着呜咽,而后骤然变成了歇斯底里地狂笑。
在无边的痛苦与煎熬之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午,赵家后园的小厨房中,一点火苗窜上了她的衣袖--
“呀!燕子,你的手!”
做饭的婆子们慌乱地为她扑灭了火,可她的手背与小臂上,仍旧被烧伤了大片。
赵燕子疼得直掉眼泪,可更担心会留下丑陋的疤痕,就在这时一个老麽麽安慰她道:“燕子你别着急,我听人说啊,青洋坊那边有个洋人开的医馆子,最是能治烧伤的,你去看看保管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