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知,是齐昭在京中为数不多的好友。
真的那种,不是逢场作戏戴着面具演给外人看的那种。
段南风知道徐燕知,就是因为知道才隐隐有些难过。
因为从小养在齐昭身边,他从未对平头百姓与王公贵族之间的阶级差距有什么太深的感觉。
如今却是将从前没意识到的距离感与自卑都捡了回来,比慢慢渗透还要刺人,让他一瞬间有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你别难过,王爷和他肯定不是那种关系。”丫鬟连忙安慰。
“我知道,那样光风霁月的贵公子,干嘛要爬王爷的床。”段南风苦笑一声,突然有些不想留在齐昭的身边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跨不过去的,靠着到对方身边去当个小玩意儿触碰那个跟自己无关的世界,总归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段南风垂眸想了许多,本应该当即做出决定,可多年相处作不得假,他还是有那么一些的不舍。
这样的不舍让他犹豫到了夏末。
那是夏末的一个雨天,段南风开了窗盯着外头的暴雨看了许久,嘴里边呢喃着“也不知道王爷马车上有没有伞”这话。
一旁的丫鬟早就因为能跟段南风说上几句话被提到了他身边伺候,听了这话还没说便是没有进门的时候也能找来,便瞧见段南风转身要出去接齐昭。
丫鬟生怕段南风出去又遇上什么,她现在对段南风去接齐昭这件事有些莫名的害怕,生怕到时候齐昭又带回什么人,到时候段南风脑子里一个转不过弯就麻烦了。
不过也不用丫鬟阻拦什么,段南风刚走到门口便停下了脚步,瞧着脸色有些不好看。
是在笑,却笑得没平时自然好看,有些许僵硬,还带着明显的难过。
丫鬟很快猜到是什么,走过去先朝来人行礼,方才拉着段南风的袖子带人让到边上去。
来人是齐昭和徐燕知,二人各自撑了伞,一边走一边说话。
收了伞走近些还能听见他们似乎是在聊朝堂上的事与近些日子京中儒生们如何,是段南风和丫鬟都听不懂更插不进嘴的东西。
齐昭注意到段南风一副要出去的样子,瞥了他一眼,先对徐燕知笑了笑:“燕知先进去试试本王前些日子新得的好茶。”
徐燕知淡淡看了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的段南风一眼,也没有多话,只点点头进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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