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海见侍卫是这样态度,倒是不怒,而是微微笑一下,重新转向晋王世子,问:“世子觉如何想?”
晋王世子眼皮颤了一下,说:“将军的考量并无不妥。此地距长安尚有些路程,倘若我们直接开始赶路,难免要出岔子。还是将此刻捉住,才好安心。”
魏海满意地笑了。倒是那侍卫,急切地唤了一声“世子”。晋王世子瞥过一眼,未有多言。
侍卫不说话了,魏海则去准备。
只是心情也不太妙。
在侍卫开口之后,他忽而意识到另一件事:倘若龙椅上那位天子能长久活着,自己今日所作所为,自是功劳。可如果皇帝没了,上位的真是晋王,自己方才的言行,恐怕已经将人得罪 。
可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他微微叹一声,到底依照原本的计划行事。
不多时,林中传来争吵响动。晋王世子、侍卫被一群“镖师”赶走,为首的那个“镖师”还粗声粗气说:“如今这世道,什么人都能冒充王子了!快走快走,爷爷我今日好心,不去报官!”
远远山中,有人听着这些,寂静不动。
晋王世子和侍卫们一身狼狈,骂了几句,忽而听到不远处另一片林子里传出来的声响。他们宛若惊弓之鸟,立刻闭了嘴,匆匆离去。
有人跟上。
正是晌午时候,日头烈烈。
事情自有魏海带人去做。燕云戈此刻不便露面,只留在后方。
他方才谋划时还能忍耐,到此刻,随着时间推移,头脑愈发晕沉,连眼前事物都要看不清楚。
他知道自己情况很糟,背上的伤口长久得不到妥善治疗,一次次崩裂。在外时又多尘土,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污物已经沾到伤口上。方才不小心碰到一根树枝,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钻心疼痛。
可是他还不能倒下。
处理完魏海这边的事后,必须速速回长安。他莫名“生病”这么久,兴许已经有人察觉异状。
燕云戈默默想着这些,又过了不知多久,魏海身边的亲兵回来了,告诉他,他们已经顺利将人捉住。
燕云戈问出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是突厥人吗?”
亲兵回答:“将军还在审呢。不过,我听他们讲话,仿佛与突厥不同。”
在边城待久了,上到将军,下到士兵,多少都能听懂几句外族语言。亲兵这么回答,燕云戈知晓来者十有八九真的不是突厥遗部。他略松一口气,起身道:“我去看看。”
犯过一回险的晋王世子被请去其他地方“休息”,林中这一小片空地上唯有魏海挑选出的可信之人。再有,就是一队伤的伤、残得残的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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