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煜勉强笑笑。
燕云戈看着他,窝心又心动,说:“我听你讲述上林风景,又有画作可以观赏,还有什么不知足?”
陆明煜眉目间的笑意便真切很多,凑上前亲亲他,甜蜜地说:“云郎,你这样好,我如何能离了你?”
燕云戈神色柔和,低声道:“我又何尝不是?”
两人靠近,自有情动。
考虑陆明煜明日要当众骑马射鹿,两人并未做太多。饶是如此,听着天子靠在自己颈边轻轻喘息的动静,燕云戈的情绪还是慢慢涨起。有一刻,他真的在想,自己何必再被那宫女的一句话困扰。“将军”两个字,未必要代表什么。再说,兴许这不过是他从前在江湖上的别号。
想到这里,天子“唔”了一声,身体软了下来。
“云郎,”他的嗓音也跟着绵软了,抬头看着燕云戈,眼神迷离,唇上带着刚刚被亲吻的红润颜色,“我想等你的。”
这话说出来,哪个男人受得住?燕云戈彻底没了其他想法,低头,再吻住天子。
两人缠缠绵绵地睡了,睡前那一刻,燕云戈升起一种近乎于“认命”的情绪。他那样在意天子,最不愿意怀疑天子。
奈何到了梦里,那一叠叠的“将军”声响却不将他放过。
他离开华美雄壮的上林苑,来到真正草原。四侧都是茫茫青草,他与人策马于原上。天地广阔,蓝天无际。行至半程,燕云戈倏忽勒马,道:“有动静。”
他们身下的大地在震动。睡梦中,燕云戈清晰地知道,这是突厥人在行军。
突厥——他一个江湖人,如何会梦到“突厥”?
燕云戈蓦地睁眼。夜色过半,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怔怔坐着,脑海中的困惑再度翻涌而上。分明是暮春时节,天气已经转暖。自己又是一贯的好体魄,怎么如今忽然遍体生寒?
将军、草原……
相撞的兵戈,浸润土地的鲜血。
燕云戈倏忽头痛。大颗汗水从他鬓角滑落,口中发出无声地喘息。
有什么东西即将出现。这时候,他身后贴来了温度。
天子不知何时醒来。
他从背后环抱住痛苦中的燕云戈,还顺势握住燕云戈冰冷的手。
“云郎,”陆明煜的嗓音还带了点含糊,完全是和情郎撒娇的态度,“怎么不睡?呀,手这样冷。”
他说着,下巴搭在燕云戈肩头,还黏黏糊糊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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