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关行当即愣住了,迅速反应过来后整个人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吓得面无人色,狼狈地冲过去,嘶声道:“羽河——”
宋羽河已经捡回险些坠下去的玫瑰花,一脸惊喜地拉着岸边的桑树浑身湿淋淋地爬上来,朝着宋关行晃了晃那全是水珠的玫瑰花,献宝似的说:“看,我捡回来啦。”
宋关行:“……”
从玫瑰掉落湖泊,到宋羽河捡回来,仅仅十秒不到,短暂得就像是被小石子绊了一下的小插曲。
薄峤也被吓住了,飞快跑过来,见到宋羽河自己爬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打算上前骂一骂宋羽河的,但见到宋关行的神色,又止住了脚步。
宋关行怔然看着宋羽河走到他身边,那精致的小脸冻得发白,连嘴唇都在发抖却还是满脸欢喜地朝着宋关行笑。
好像他只是随意从地上捡回丢失的玫瑰,根本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宋关行浑身都在细细密密地发抖,瞳孔微微发散。
他想要勉强自己像之前那样努力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反过来安慰宋羽河,甚至还会夸奖他真厉害,但是脸却像是僵住一样,连唇角都动不了。
自从知道宋羽河是他弟弟后,宋关行一直努力着装成好哥哥的样子,不想给宋羽河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哪怕宋羽河做完手术后不顾自己的身体偷偷跑出去,他也强行让自己不生气不发怒。
忍得多了,宋关行差点忘记自己的本性到底有多恶劣。
小时候,宋流止很活泼调皮,到处闯祸惹事,宋晏和向玖把他宠上天完全不管,只有宋关行会充当黑脸,逮着他严厉地教训。
宋流止喜欢粘着他,也最怕他。
宋关行觉得自己在宋流止面前应该是肆无忌惮,对他不顾自己身体的行为严厉教训,对他肆意闯祸的顽皮纵容也稍加引导,让他的弟弟不至于成为那种被宠坏的纨绔花瓶。
只是失而复得的恐惧让他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想着自己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宋羽河就会亲近自己。
但是现在,宋关行怔然看着浑身湿淋淋冻得发抖的宋羽河开开心心地捏着那廉价的玫瑰,好像捡回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心中给自己竖起的高墙骤然被打破。
“你在……”宋关行瞳孔失神,茫然地启唇,“你在做什么?”
宋羽河喜色不减,欢喜地说:“捡玫瑰啊。”
宋关行盯着宋羽河手中那湿漉漉的玫瑰,眸中全是迷茫。
玫瑰……
捡什么玫瑰,能让他连命都不要?
一瞬间,暴烈的怒火后知后觉地蔓延宋关行的胸腔,轰的一声炸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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