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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扬了扬手里的暖炉,指着身上保暖的衣物,笑着说道:“怎么会?夫君无需将我看得如此弱不禁风,我其实挺耐寒的。”

这话说得轻巧,但陆一鸣却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人时单薄的衣物,还有他们如今盖的这一床崭新的被褥,今日见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却如鲠在喉。

如何耐寒?这人曾经手脚冰凉,习惯性蜷缩成一团,这样御寒吗?

这人将苦难都深藏在心里,而将柔软的腹里展露在他面前。

陆一鸣有些心疼,如若早一些前来,这人也无需受这么多罪。

在裴星的不解中,陆一鸣放下手中的毛笔,将人圈进怀中,久久未言。

“夫君?”裴星不明所以,只以为陆一鸣以为他冷,他伸出一只手扯过背后的一只大掌,用体温证明,“我不冷的,你看这手,可暖和了。”

刚离开的手炉的手自带温热,陆一鸣细细感受掌心的温度,心里才好受一些:“嗯,放回去吧,一会儿被寒风一吹又该冻手了。”

陆一鸣放开对方,看了一会儿穿梭在梅枝中的人,拿起毛笔开始作画。

曾经欣赏古诗句时无法感同身受“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的场景,现在却能真心体会。

他时刻放在心头的人玉立红梅之中,清亮的眼眸中含着动人的笑意,举手投足之间难掩青涩姿态。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人作画,画中人也是第一次被人画作。

紧张的、青涩的、清秀的,心眼满是这人,不管是何种姿态,在他眼中都是最美的模样。

如今的夫郎虽有些拘谨,但已无之前那畏畏缩缩不敢抬头见人的模样,他的夫郎越来越好,欣慰的同时又有一丝危机感。

可不能让人捡了便宜去,特别是那位仍然虎视眈眈的李大山,夫郎是他的。

“画好了,夫郎来瞧一瞧是否满意。”

一纸完毕,陆一鸣招呼玩心四起的某人,将人从雪堆中吸引过来。

他自己则拿起另一张纸,寻着脑海中的灵感继续作画,而听到夫君声音的裴星凑近凉亭的石桌面,拿起对方放置在一旁的第一幅画作。

“这是,”他有些不敢相信,“我?”

这画虽说只有黑墨和红墨寥寥几笔,姿态和神色却一点儿不差。

画中的少年面如傅粉,身姿皎如玉树,那随风飘动的衣袂在红梅的映衬下飘逸无比,耳边那点缀的孕痣更是勾人心魂,这画中人不似真人倒像是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勾人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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