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与麒俢子数百年来交情的见证,你早说过八百回了,”少海主不耐烦地接口道:“麒俢子都不知去了哪个旮旯,也就你还记着那一杯酒的交情,你那老相好怎么没有将你扫地出门?”
“怎么与你父亲说话的?”那原本是罗刹海海主的男子怒不可遏地道。
“一个父亲会数百年泡在自己老相好那里,懒得回来看自己儿子一眼吗?”少海主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那海主一噎,气势顿时大减:“我不过是喝醉了酒而已……”他顿了顿,大概也觉得老脸发烧,又赶紧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拿这镜子做了什么?怎的破了?”
少海主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片,淡淡地回道:“也没做什么大事,据说这镜子能看见过去未来,我就拿来瞧一瞧,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罢了。”
海主:“……那你瞧见了吗?”
“没有,光看见你与那独角蛟龙滚在一堆了,一把年纪,真是寡廉鲜耻,有伤风化。”少海主冷声抛下这一句,便施施然离开了,徒留那海主满面呆滞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连雾强忍住笑,过去对他道:“你放心罢,他约摸什么也没看见。”
“如此便好,”那海主忙不迭松口气,终于回过神,看着两人,问道:“你等又是何人?”
“在下连雾,这是我师兄陵貉,”连雾厚着脸皮解释道:“我等与少海主有过一些交情。”
“原来如此,”那海主恍然大悟,又看着连雾,奇异地道:“你是鬼修?”
“不错。”
海主抚掌大笑,道:“真是缘分,我曾有一个好友,也与你一般模样,是个鬼修,为人豪爽,性子不羁。”
“想来那是麒俢子前辈了。”连雾笑道。
海主诧异:“你竟也认得他?”
“虽不认识,但是在下敬仰他已久,”连雾笑着道:“若非麒俢子前辈,只怕如今我已然消失不见了。”
那海主面上露出些怀念的神色,感叹着道:“当年我与他在流云山巅饮酒,大醉七日七夜,已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他后来去了哪里,那时他的修为已臻至化境,想来是得道飞升了才是,那样惊采绝艳之人,我平生仅见。”
对于此话,连雾深以为然,若是麒俢子不厉害,如何能另辟蹊径,写得出一本鬼修秘录来?是以便也赞同地点头。
谁知那海主见有人同意他的话,心中大悦,拍着连雾的肩,道:“我曾听过他说的修炼一事,想来你也是个气运极佳之人,走,我们去痛饮一杯!”
他说着便要拖起连雾走,哪知才一步便拖不动了,回首一看,只见陵貉一手抓住他的手臂,淡声道:“他不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