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儿,你等下去见姨娘,告诉她要让陈溪做内务总管。若是姨娘问你为什么,你就告诉她祭典的衣服太薄,你二皇兄现在正病着。”
梁君时的衣服做的轻薄梁君末还能说是因为没预料到今年气温骤降,勤政殿的地龙也跟着出问题,梁君末不可能还给对方找个开脱的理由。而且刚才听梁荀的意思,地龙坏了不是一天两天,什么时候宫里修缮的速度变的如此缓慢。
梁荀不笨,听出梁君末的话外之意,这宫里有人尸位素餐。而造成这样的局面,不是内务府不成样子,就是层层怠慢下来,无人当回事。
“二皇兄真病了?”梁荀问道。
梁君末点头:“不严重,小风寒。”
“是我管制不严,连累二皇兄了。”梁荀有些过意不去,祭典那天高台上冷风阵阵,他穿的暖和都觉得冷,更别说衣服轻薄的梁君时。
梁君末不以为然,梁君时身强体健,又有李玉寒在身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的话点到为止,梁荀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他没有必要继续深入掺和。
梁荀知梁君末好意,没在多言,坐到案桌后面翻看那些请安的折子,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他看的无趣,抬头见梁君末在一边取暖,想起一些往事,开口道:“大皇兄,你是不是要走了?”
梁君末一愣,抬头看着梁荀,心里惊讶他会这样问。
“南国使臣来访的时候,我想起一点以前的事。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小,你一面和权贵周旋,一面教导我为君之道。我每天跟在你身后,就像一个多出来的小尾巴。”说起很久以前的事,梁荀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那次宫外来人说有人找你,你连夜出宫,我不让你走,你就把我抱着偷偷带着我出去。结果我半路就睡着了,不记得你去了哪儿,只是迷迷糊糊间听见楚云征逝世的消息。”
梁荀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上次和太后聊起楚云征他就觉得耳熟,其实是很久以前听见过,不过自己还小,记的不太清楚。想起这件遗忘很久的事,梁荀心里就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梁君末要离开他。
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别说梁荀,就是梁君末也差点忘记。当初李玉寒传信说林墨清醒过来,梁君末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连夜出宫去见人。当时梁荀还小,太后出宫去佛寺祈福,梁君末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宫里入睡,便带着他前去,把他安排在耳房。那个时候梁荀睡的很熟,梁君末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听见他问,梁君末心里不惊讶,反而有些如释重负。
“荀儿,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道路。今日我是你兄长,来日我是你的臣子。你要明白,不管是我还是君时,都很难陪你走到最后。帝王这个九五至尊之位注定充满孤独和猜忌,我离开不是不要你,而是因为舍不得和你的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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