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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雀巧紧盯着董新月的表情,直觉告诉她此事绝不简单,她肚里孩子那天被齐鹤唳吓了一通,这几日胎动得厉害,随时都可能生产,这时候情绪紧绷起来,孩子更是乱动起来,她捂着肚子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冒认,拿了钱快走!”

她身边的大丫鬟二话不说把五十两银子塞进董新月手里,强拖着他往外走,银子仿佛烫手的烙铁一般,董新月将钱往地上一掷,只欲与林晓风说个清楚明白、并不肯离开,齐雀巧拍着扶手大叫,直嚷着让护院把董新月乱棍打了出去!

这边正闹得厉害,三天未曾归家的林晓风迈步走进院里,他见有个人正被护院追打,定睛一看竟是日思夜想的董新月,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恼火,大喝一声“住手”,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把挨了打的董新月护在怀里,急急地问:“小月,你怎么来了?”

“真是你...”董新月见了心心念念的人,脸上却毫无喜色、只有悲凉,“我是来告诉你,不必因羞于见我不肯回乡... ...娘在你上京后不久就过世了,我为她守了孝,如今三年期满,我与你家再无瓜葛了。”

林晓风这几天在外游荡,已然是下了决心,回来就是要去齐雀巧摊牌的,此时见了董新月,内心更是再无半点留恋犹豫,紧抓着他的手道:“是我对不起娘、对不起你,我让京城里的繁华迷了眼睛,一心想早日出人头地,我见同榜的人皆有背景依靠,也想为自己谋个前程,不想却走错了路、后悔至今,这三年多我过得简直是生不如死!近来,我夜夜梦见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溪边打水漂、捉蛐蛐,你说树上的鸟一只是我一只是你,这些我全都没有忘记过!”

齐雀巧被丫鬟搀到门口,她一见林晓风抓着董新月不撒手,面对她时一直暗淡无神的眼睛都冒出光来,恨得尖叫怒骂:“护院,还愣着干什么?把姑爷拉开,把那个胆敢勾引姑爷的贱人给我活活打死!”

“你敢!”这可能是林晓风婚后第一次挺直腰板、大声驳斥齐雀巧的恶毒霸道,“我告诉你齐雀巧,我早就受够你了——你摇唇鼓舌、生性嫉妒、无德无子,七出之罪犯了三条,我今天就要休了你!”

齐雀巧怒火中烧,用手指着他骂:“你反了!你是入赘我家的,有什么资格休我!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竟红口白牙地说我无子,为了这个贱人你就能这么颠倒黑白吗?!”

“你肚子里的孩子姓什么?既不姓林,又怎么说是我的孩子?”林晓风嗤笑着说:“入赘二字也说得太好听了,你不过是借我生个儿子,与你弟弟去争家产,何曾把我当成丈夫对待?稍不顺意,非打即骂,去年家宴时,我与你弟弟的夫郎坐在对面,你晚上回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哭喊大闹,非说我盯着他看,用簪子扎得我胳膊上全是血眼儿!这几年,我和他说过的话拢共没有十句,你妒忌他却拿我撒气,这样的事难道还少?我但凡不顺你的心,你就连打带骂、说我不配和你高声,我现在身上还有青紫的掐痕,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今天别说你是尚书之女,就是金枝玉叶、公主之尊,我拼着命不要,也绝不与你再过下去!”

齐雀巧气得浑身发抖,孩子仿佛在她腹中翻身打滚,她满头冷汗、腹痛如绞,抽着气说:“你、你先过来,我肚子好疼,可能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