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府的路上,江梦枕好几次喘不过气来,经营一段感情是何其的难,假意真心、新鲜诱惑,根本没有什么能够长久的东西。武溪春在成婚前已对安致远芳心暗许,江梦幽与晋王儿女双全、过了数年恩爱亲密的日子,到头来都落得个惨淡的下场,那么他和齐鹤唳呢?既没有相知相许、也没有相亲相爱,只有不尽的误会和争吵,以前有死去的齐凤举横亘在两人中间,现在有不顾规矩的肖华纠缠不休。
江梦枕有一种灰暗的无望感,从成亲的那天起,他就对这段姻缘缺乏信心,三年过去了,两个人之间依然有太多没有说开的事,在遮掩别扭之下无从建立起坚实的信任与紧密的联系。江梦枕甚至不知道齐鹤唳是不是喜欢他,如果他喜欢的是他,为什么不敢给他看朱痕手里的香囊?如果他喜欢他,又为什么让肖华插进他们之间?大约齐鹤唳在乎的只是作为丈夫的尊严,所以江梦枕只有用正配夫郎的体面去回应他的试探。两个人都没有从这场幼稚的“报复”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让本就脆弱的关系更加岌岌可危,连表面的和睦都维持不下去。
江梦枕这一天的所见所闻令他心力交瘁,他多希望丈夫能抱着他安慰一二,对他说他们不会走到那一步——哪怕这也是一句有口无心的搪塞。可下了马车,他看到的是齐鹤唳和肖华并肩站在大门口,肖华看见江梦枕,故意拉着齐鹤唳的袖子撒娇道:“齐哥哥,咱们快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齐鹤唳“嗯”了一声,他见江梦枕脸色极差,忍不住问:“你去哪儿了?”
江梦枕看着他道: “你又要去哪儿?”
齐鹤唳不知他从哪儿回来 ,江梦枕也不知道他要到哪儿去,这样的生疏隔阂哪儿还像是一对夫妻?
“今天是我的生辰,齐哥哥要带我去太白楼庆贺呢!”肖华身上穿了一件新的狐裘,竟是极好的品相,少说也值五六百两银子,衬得他越发娇小可人。
“原来是肖小公子的好日子,恕我没有备礼了。”
“二少夫人若真有心送我什么,”肖华歪着头笑嘻嘻地说:“那就把齐哥哥送给我吧!”
这无异于当面的挑衅,江梦枕心情已差到极点,冷冷道:“他不是我的,我管不了他的事,你若想要、自取便是,何必问我?反正他自己有手有脚,要跟谁走、我也拦不住。”
说完他负气而去,成亲三年,他们俩都没有好好地庆贺过一次生日,齐鹤唳倒陪着肖华去什么太白楼!肖华看着江梦枕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我开个玩笑罢了,二少夫人怎么恼了?”
“他岂会拦着我,只嫌我走的不够快罢了...”齐鹤唳抿了抿唇,“走吧,瘦猴儿他们该等急了。”为肖华在太白楼摆席过生日,其实是瘦猴儿的主意,齐鹤唳不过是个陪客,可话从肖华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齐鹤唳特意给他庆生,又惹出一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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