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枕把信件收进匣子里,又从中取出那块刻着“甲等头名”的金牌,在手中百感交集地来回摩挲。
“听爹说,我们二少爷投军去了?”齐雀巧妖妖乔乔地扭进来,头上戴着点翠首饰,这套头面让她大出风头,戴了几天都舍不得换下来,“我那庶弟真是的,一点事也不懂,他是庶出为了拼个前程去当大头兵,你可是侯门嫡子,他这样不顾体面地乱来,实在是平白辱没了你!”
“这话说的没道理,二少爷是我的丈夫,何来辱没一说?”江梦枕淡淡地说:“难道姐夫入赘齐家,也辱没了姐姐?”
齐雀巧脸上一黑,随后又笑道:“正是呢,我还真觉得他区区一个探花、只做了个六品主事,配不上我这尚书之女,与人会面时常常觉没脸见人呢!”
江梦枕哪能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他紧紧攥着手里的金牌,更为齐鹤唳心疼心酸,羽林卫入选便是正六品,齐鹤唳又是武试第一,极可能从五品的羽林郎官做起,那时哪轮得到一口一个庶出的齐雀巧在这里耀武扬威?他逼得齐鹤唳不得不从一个无品无级的兵卒做起,天差地别的起点,不知什么时候齐鹤唳才能熬出头来,又要付出几倍的辛苦拼搏。
“我倒觉得大可不必在意,是否相配不过是别人的碎语闲言,我只要二少爷平安回来,”江梦枕浅浅一笑,“出身门第虽重要,但真正有出身门第的人,反倒不会处处计较、失了身份。”
齐雀巧素日只当江梦枕是个软弱的人,哪知道他只是不去计较,一时被噎得无话可说,半晌后才怒道:“好、好、好,你是有身份的——我就等着看齐鹤唳给你挣个诰命!你张狂什么?”
“不敢,我家只有我没有诰命,惭愧得很,我看姐姐生得才是诰命夫人的样子——毕竟姐夫已经是六品主事了。”
齐雀巧差点被他气个仰倒,紧咬着银牙扭身就走,江梦枕并不觉得口舌之争占了上风有多么得意,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金牌,缓慢悠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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