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司墨心疼的制止姜晚的说辞,“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不配得到幸福了?晚晚,我说过,你的腿疾在我眼里根本不是问题,我不在乎这个。”
“不是的,不是因为这个……”姜晚伤心的摇头,泪如雨下,“司先生你不知道,不知道我害死了我母亲,我不配得到幸福,我早在十年前就该死了你知道吗?若不是我,若不是我妈妈为了救我,她就不会死了,该死的是我,要是当年死的是我该多好……”
站在门口的两人没发现房门还没关,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站在外面,满脸自责痛苦。
姜峰在医院说了那句刻薄的话后一直心神不宁,终于受不了了,他偷偷跑来这里,却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话,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哭得那么悲痛。
那个他今天第一次从女儿口中听到的男人心疼的抱住他女儿,轻声安抚她:“傻瓜,你怎么会这样想,虽然当年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你母亲一定因为保护了你而感到高兴,因为你是她的宝贝啊,她那么拼命的护住你,可不是让你后半生如此自责度日的。”
“可我害死了她,我害死了她啊,如果一命换一命,我宁可我去死。”姜晚陷入自己的悲痛中,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安慰好的。
但她这些话语像是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在了姜峰的心上。
他背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同样湿了眼眶。
司墨看姜晚快要哭得晕过去,索性把她抱起来走到客厅的沙发处,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窝在自己怀里,然后长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杯,喂她喝了一点水,让她缓一下情绪。
姜晚哭累了,又有点醉,无力的靠在司墨怀里,司墨拍着她的背,帮她理了下两鬓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晚晚,我想当年你的母亲也一定跟你是一个想法,她用自己的生命把你护了下来,一定是想要你带着她那一份好好的快乐的活下去,而不是这么痛苦,如果这样,你不仅是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也是对你死去的母亲不尊重。晚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墓园吗?”
司墨忽然提起了一个话题。
姜晚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楚楚可怜的点了点头。
司墨又抽了两张纸帮她擦眼泪,边擦边说:“那一天我是去看我弟弟的,你可能不知道我除了景嫣景轩这两个弟弟妹妹以外,还有一个二弟,他小我三岁,但他十六岁的时候拉着我去野泳意外去世了。我当时拼命的救他,可还是没有拉住他,你知道事后的我有多么痛苦吗?我那时候的想法跟你一样,我想要是死的是我该多好?我疯狂的自责,恨自己没有救回他。”
姜晚彻底听愣了,怔怔的看着司墨。她完全不知道司先生竟也经历了跟她差不多的痛苦。
司墨眉眼间凝着沉痛,但他比起姜晚更多的是一种内敛的坚强,他缓缓的续道:“我想我当时的处境应该就是你妈妈那种了,对于我们保护者一方来说,护住被保护者是我们最想做到的事,而你妈妈成功了,我失败了,那种痛苦不亚于你失去母亲,但我还是走出来了,因为我知道我弟弟也一定希望我好好活着。”
他温柔的摸了摸姜晚的小脸,薄唇微勾,无声的力量传递到姜晚心里,“所以别再自责,坚强起来,带着你妈妈那一份好好活着,活得精彩活得积极才是不枉她护住了你。”
姜晚怔忪的望着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