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偏殿,宫灯无声摇曳,徐琬捧着本棋谱在看,时不时抬眸往窗棂外望望。
自那日后,他一日忙似一日,也一日比一日晚归,回来后,书房里的灯, 也时常亮上半宿。
徐琬越来越清晰地明白,他说要娶她为后, 不是一时兴起。
风声穿过宫墙夹道呜咽呼啸,冰裂纹窗棂上镶嵌着五彩琉璃, 风声挡住大半, 仍有丝丝凉意自窗棂罅隙钻进来。
徐琬放下棋谱,取了一件白底绣金菊海棠的披风,刚系好丝带, 便听到院中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他回来了!
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气,徐琬打开门扇,快步走出去:“殿下回来了?”
话刚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发现,一脸冷肃的赵昀翼身后不远处,一张特制的轮椅上坐着一个人。
虽只见过一次,徐琬却记得对方温暄的气度,是五皇子赵景淹。
“五皇子殿下安好。”徐琬匆匆收敛心神,微微垂首上前,冲五皇子行礼道。
“徐女官有事找七弟吗?”赵景淹轻问一声,不待徐琬回应,便移开视线,望向回眸过来的赵昀翼,边驱动着轮椅,边道,“我先去你书房坐坐。”
车轮骨碌碌碾过地砖,自有手脚麻利的内侍上前,将五皇子连人带轮椅抬上石阶。
能进赵昀翼书房的人,除了她,便只有五皇子。
据说这位五皇子乃地位低微的宫婢所生,诞下五皇子后,没几年便死了,那么多皇子先后遭遇不测,而从前擅长骑射的五皇子,摔折了腿,能保住命,必有贵人相助。
以贵妃娘娘的性子,这宫里除了赵昀翼,怕是再无一人能让她上心。
虽然赵昀翼从未说起过,徐琬却隐隐有了猜测,一定是他设法救下的五皇子,而那些短命皇子皆丧于皇后之手。
别人有没有这个能耐且不说,即便有,也不可能让圣上容忍这么久。
当今圣上并非昏君,这种变故他未必不知,只是死掉的那些皇子他不甚在意,且下手之人是微末之时对他有恩的发妻。
这般一想,徐琬下意识将眸光从五皇子身上移回来,定定凝着赵昀翼77。
他看起来无所不能,却又清冷淡肃,这一身看不见的铠甲背后,又经历过怎样的刀光剑影呢?
宸贵妃独宠后宫,他自小便是太子最强劲的对手,必然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皇后不可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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