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谢如琢心里眼里只有贺清思,万万人的将士不在、四时山川不在,唯有身边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也正因如此,她深觉在这种场合,自己是没有资格与他并肩的,她只需在暗处看着他受人跪拜即可。借着这片刻的沸腾,谢如琢缓缓往后退着步子。
刚挪动了半步,贺清思背上跟长了眼睛似的,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松开了一只,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她的胳膊,把她从身后带到了身边。
这下,全部贺家军都能看到那个和他们将军比肩站立的女子了,也能看到他们将军牵着那个女子的手,一步一步迈上了比武台。
这一段路大概是谢如琢走过得最为紧张的一段路,脸上端着大气的笑,无知无觉的迈着自己从未学会的莲步,四肢僵硬、心跳擂鼓,若不是有贺清思给她借力,想必她已经很没出息的跌倒了。
正在这时,身边的人忽然道:“阿琢,你同手同脚了。”
谢如琢心里一个咯噔,顿时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脚,虽然很机械很僵硬,可走得姿势确实是没问题的呀。
贺清思迁就着她的步子,走得极慢,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见状不由勾了勾了嘴唇。
谢如琢很快反应过来:“你骗我的。”
“我见你虽笑着,可那脸色倒像是一幅随时去英勇就义的模样.....当真这般紧张?”
其实他想说得是,当日第一次亲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紧张过。
谢如琢提了提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达到最完美的样子,憋着气音儿道:“你是受他们瞻仰惯了的,自然不紧张了。”
身边人听完她这句话,许久没动静,过了一会儿好心提醒她:“若是这般不习惯,何不走快些?若是如你平常那般走路,这会儿已经上了看台了。”
谢如琢:“......”
难怪她总觉得自己走路怪怪的,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随后,那些行注目礼的将士们就看见,自家将军身边那位,气质卓然、轻拢慢捻的姑娘,一瞬间跟脱了僵的野马一样,拉着他们主子撒开丫子往前狂奔。
等到了较武场的看台之后,那里早已准备好了遮光的帷幔与茶水点心,军营里的女子只此一个,是给谁备着不言而喻。
“我差人叫了黄老来,你若是看着比武无聊,便同他说说话,等会儿结束了,我来寻你。
谢如琢在看台上坐定之后,贺清思便被人请走了。
很快,黄奇子那一身与众不同的白衣飘然而至,紧跟其后的,是一脸内伤的暴躁公子楚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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