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在心里摇头,不好看,但是相比之下,我比较不想看你。
贺清思见她把自己当透明人,也不生气,把手上的药放在一边,直起身子后又微微弯腰, 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面前的大掌骨节分明,指甲修得整整齐齐, 掌心不如于本人一般俊秀,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茧, 也因此, 显得错综复杂的掌纹变得越发深刻。
谢如琢曾听老一辈的说话,掌纹条理清晰没有多余纹路的人,一生大多平坦无忧。而掌纹纵横交错的人, 一生多少都要经历些坎坷,但是这种人里头,能出人头地的也多些。
贺清思的经历就印证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正出神的时候,贺清思那把清越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莫非我的手比人好看?”
见她久久不应,贺清思挟住她的胳膊,猝不及防的将人拉了起来,而后揽住她的肩膀朝上一提,等谢如琢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房顶了。
……
屋棱窄小又崎岖,这地方估计只有鸽子才喜欢呆,哦,还有电视剧里那些看似浪漫的主角们,谢如琢此时就觉得他们一个个的思维都异于常人,这种看似浪漫的行为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
至于她自己,脚刚落在屋顶上,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栽,那种忽然间登高的失重感,激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等她终于站稳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紧紧的靠在贺清思的身上,左手快把他的衣领子揪开了。
谢如琢尴尬一笑,替他抚了抚衣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忽视那隐约可见的胸膛。
“你带我上房顶作什么?”
贺清思提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向前走了两步,将她扶坐在瓦片上,随后自己在她身后的屋棱上坐了下来。
他指了指悬挂在头顶的月亮,低头同她道:“你不是想看月亮吗?坐在这里看得更清楚。”
看月亮本来就是个托词,谢如琢一时竟分不清,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夜里的风吹得树叶沙沙响,芝兰院临着侯府的后花园,建得比后院里别的院子要高出许多,晚风拂面,油然生出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缥缈感。
从上头看下去,侯府的一切仿佛尽数在她脚下,整齐俨然的院舍,笼罩在夜幕下的花园,还有远处承风飘荡的竹林。
就是没什么人。
“是不是觉得这侯府凋零得像个荒草园子。”
谢如琢心想,你倒是眼明心亮。
“其实我刚回到充州的时候,府里比现在热闹多了,宋家一家是常客。”贺清思闲闲说道,仿佛那不是他的亲舅舅,而是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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