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绿和棋虹两个虽是下人,但是这府里主子少,她们见天儿的养着,倒是养得一身细皮嫩肉,行走间也有些小家碧玉的气质。
海贝是常年奔走在后厨,自然是比不过她们精细,看着自己略显粗糙的手,默默的往旁边站开了。
原本谢如琢以为来人是贺清思,才躲了进去,这会儿听着外头的话,只觉贺清思挑选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劲儿。
她撩开帐子,走到棋虹跟前,就着她的手洗了脸。蒲绿见谢如琢一点儿也没有要维护她身边这个丫头的意思,心里更加得意了些。
待谢如琢拿起托盘里的那些玉器细细观赏时,越发觉得谢如琢当真是如同张巴佬一般,没见过什么世面。
她正要开口告诉她这些东西的用法,却见谢如琢望了她一眼,嘴角一勾,手一松,东西应声而落,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屋内四人皆是一惊,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谢如琢这是发脾气了。
蒲绿连忙跪了下来,正好跪在那片碎玉上:“姑娘不喜欢奴婢直说就是了,何苦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谢如琢闲闲得擦了擦手,不以为意道:“看来你不傻嘛,还知道我不喜欢你。既然你不傻为什么这么喜欢把别人当傻子呢?”
蒲绿顿时恼羞成怒,脸色涨得通红,正要说话,却被谢如琢利落止住了话头:“本来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但谁让你一大早来寻晦气,贺清思不会管教人,我也不介意帮他一下。”
此时蒲绿膝下的碎玉里已经渐渐沁出了红色,棋虹吓坏了,赶忙去扶她,边扶边怒气冲冲的瞪视谢如琢:“谢姑娘也太把自己当主子了,三公子从来都没责骂过我们一句的。”
真是想不通怎么有如此蛮横无理的女人。
谢如琢慢悠悠的穿衣裳,低头瞥见那抹红色,无辜冲棋虹摊手,不解道:“又不是我让她跪的,你瞪我做什么。”
棋虹把蒲绿拉了出来,愤愤道:“我们去找忠叔评理。”
她们的理有没有评成谢如琢不知道,因为谢如琢带着海贝出府了。
海贝很担心:“姑娘,我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坐实了我们是欺负人的那方了?”
谢如琢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本来就在欺负她啊,若是以后她还在我面前演绿茶,我见她一次欺负一次。”
“绿茶?”
谢如琢一窒,不知道怎么解释,摆摆手道:“就是蒲绿那样儿的。”
好在海贝求知欲也不是特别旺盛,谢如琢说什么她就信了,眼下街上全都是不认识的,她也终于能放心的说话了:“总觉得那两个婢女对咱们有敌意,真是奇了怪了,咱们是又没惹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