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亮, 何西施早起煮豆,她才刚刚将灶上的火点上,只听得楼上的门“吱呀”一声, 随着一阵轻浅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谢如琢出现了厨房门口。
何西施偏头看了她一眼:“吵到你了?我一向起得早。”
谢如琢找了个板凳就近坐下, 闻言摇头:“这种时候你能收留我, 我只有感激的意思。再说了, 客随主便,我岂有挑剔之理。”
锅中水沸,豆渣被滚水翻起, 厨房里渐渐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豆香。
何西施手上功夫做了许多年了,要是真有别人插手倒显得累赘。她一边舀豆子控水,一边去瞧谢如琢。
“有匪君子”的生意之好她早就有所而闻,虽不曾自尝过吃食,但每每却有人拿着装好的冰碗从桥头上下,听得一碗要一两银子之后,惊诧之余却又感叹掌柜奇思妙想、艺高人胆大,很是不俗。
就像现在,她虽是寄人篱下, 嘴上说着感激,然而从神态举止上, 却从未让人觉出半分落魄来。还有吴珂那个纨绔,竟然也能心甘情愿的想法子为她周全。
何西施盛起两碗冒着热气的豆浆放在灶台上, 端起一碗拿在手中, 吹了吹热气儿自顾自道:“也是,有县令公子当护花使者,谁又能不给三分薄面呢。”
谢如琢立马接话道:“谁说不是呢, 三更半夜非要强行让我来与佳人为伴,知道的会觉得吴公子侠肝义胆,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吴公子在借我的名义护真正的花儿呢。”
话一说完,只听得“嘶”的一声,何西施被豆浆烫了嘴。两人一个站一个坐,眼神在空中交江,谢如琢双手撑着膝盖,仰着下巴毫不示弱的与她对视。
何西施率先败下阵来,摸了摸汤破皮的嘴巴,指着另一碗豆浆道:“我要开始占豆腐了,还剩一碗豆浆,爱喝不喝。”
谢如琢从昨夜里到现在,水米未进,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来厨房蹲点儿了。
这豆浆一口下去,浓厚香甜,也难怪她的豆腐摊儿能开这么多年,除了“豆腐西施”的称号外,手艺也是一绝。只是现在太阳还没上来,喝着刚好,若是再晚些,热饮就有点欠奉了。
天光渐亮,何西施出门了。她走后不久,谢如琢也出去了,从另外一条路去了闹市。
她从小巷子里穿过,走到挨着“有匪君子”旁边的那条街,从拐角处望去,店面依旧整洁,既没贴封条也没有破坏的痕迹,大门紧紧关着,一眼望上去就像是店里暂时打烊。
不远处卖绿豆汤的老头儿打着蒲扇和人闲聊:“...虽说才开了几个月,可那生意好的哟,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眼红。”
“那这么好的辰怎么关着门呢?”
“你有所不知,这家店的掌柜啊,卖了发霉的食材给春发酒楼,结果吃坏了人,那顾客有地儿说理,但酒楼没地儿伸冤啊,就找上官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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