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女郎没什么贵女做派,吃食都和他们一模一样,只是分了小碟送到女郎的房间去。
柳蕴娇留了四间房里最小的那一间给自己和丫头们住,烧饭荣娘则一人住在清理收拾出来的柴房,一应俱全;其余的耶勒男人,则在安伦的带领下分到三间大屋。嗯,暂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太子爷,总归往后还要和太子爷两地分居一段时间,要真来了宅子,就只能委屈太子爷去外头客栈歇一晚。
柳蕴娇怎么都觉得二十三个男人分住三间屋子太拥挤了,等晚稻播种下去,众人有了余力余钱,便让他们自力更生,在宅子旁边修葺出自己的小房屋,总归这半山腰的荒地多。她这座宅子的地契上写得明明白白了,不仅房子,连着这同一座山,都是归她所有。
谁让她家地界儿偏呢?
在系统里停留了许久,柳蕴娇带出来一些现代改良过的晚稻种子,藏在纱布中放好。夜色降临,柳蕴娇没有易容,只带上帷帽出了屋子。今夜月明星繁,是个好天气,借着星月的光辉,柳蕴娇看清脚下的路。
安伦换洗了脏兮兮的一身,在院里的老桂树后扎马步,运气练功。他多次出手挥拳在老桂树的树干上,老树摇摇晃晃,瑟瑟发抖。然而他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几个回合下来,竟是有些低喘。
柳蕴娇隔着夜色与帷帽看不清安伦的相貌,只在心里默默无语:受了那么多鞭伤,还要来糟蹋她院里唯一的一颗老桂树。幸得桂树叶子生的实,不然迟早给安伦打秃了。
“安伦,你随我来。”
安伦担心他会因为伤势加重而无法替女郎完美成事,心下正懊恼苦闷,女郎的声音犹如天籁传来在他心头响起,他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是出现幻听还是女郎真的在唤他。
九离见安伦不动,下意识出声道:“安户长,主儿唤你,还不快些跟上?”说完,九离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巧了,这不就是白日在宋家庄里满叔对欺霜说过的意思吗?
还记得欺霜未进屋之前,对主子满面的戒备和警惕,进去一趟再出来,就成了歉疚和毅然。
主子这么好的人,一定也能让安伦忠心不二的吧!
安伦的步子停在柳蕴娇的寝室门口,他虽流落在边地,却也有夫子教他道理,他明白晏楚男女有别的桎梏。这是女儿家的闺房,他怎好随意进出,连眼神都老老实实地只盯自己的大脚:“女郎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属下鞋子脏,不可污了女郎的寝房,属下就在这里听着。”
柳蕴娇:“……”这人怎么跟欺霜一样,一个说要在外头撞死,一个要站在外头听令。
“九离,你把安户长带进来。”
九离当即明白主子的意思,安户长说着怕自己鞋脏了主儿的房间,实则是在替主子的名声着想。于是九离也没离开屋子,垂下眼眸安安静静地立在主子身后,她得见证主子和安伦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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