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柳蕴娇哭得越凶狠,他眼里的光越柔和。他站在端懿皇后身侧,居高临下,垂着眼帘,目光紧锁在肩膀都哭颤了的柳蕴娇身上,浓长的睫毛隐去眼里的神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如今眼中是多么温柔恣意,恨不能将自己的骨头都拆了送给她。
柳蕴娇这厢哭得正凶,没注意到自己身侧多跪了一个人。
一袭白衣的霍舒。
鼻尖浸来小姑娘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霍舒眸色一黯,暗自定心凝神,对端懿皇后拱手道:“听闻太子妃说到此事,在下也有一事要告知。”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在下来到晏楚的第一个夜晚,便私下约了晏楚太子在京城相见。霍某于太平街的一处酒落脚等待太子,但直到夜深,也未见太子踪影。恰逢酒家要打烊了,在下担忧熄灯后太子殿下寻不到此处,便让燕寻去外头候着。夜里子时,的确有马车靠近,却在半路被一群黑衣人劫走,燕寻去救时已经来不及。”
吴太傅嗅到阴谋的气息,不屑地道:“王爷如何断定马车上被劫走的人就是太子殿下?可有表明太子殿下身份的物件遗落?”
霍舒淡淡摇头,“没有表明身份的物件。本王便是担忧被劫走之人是太子的可能性,第二日清早就上书一封,希望晏楚皇帝可以调查此事,毕竟一个人好端端的在街上被劫走,就算劫走的只是平民百姓,也应该彻查。滥用私刑事小,丢失人口事大,治世时不斩断此事,乱世时又该如何整治?”
吴太傅冷哼一声:“什么上书,老夫怎么不知道。”
霍舒迎上他轻蔑的目光,“太傅自然不知道了,事发紧急,本王的折子直接呈送到御书房,并未经过太傅掌事的尚书房呢。太傅若不信,烦请现在就派人到御书房察看,是否有本王的折子。”话音刚落,吴太傅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些,“太子妃三日不见太子,没有上陈皇后娘娘,是因为未曾亲眼见到太子被劫,无法断定太子是外出未归还是失踪,不知者无作为,亦是无罪;本王见到有人被劫,便马上奏书呈送,该做的本王都做了,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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