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愣住了。
抬眼看到柳倾懿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分明是让她赶紧给晏惊寒请安。
柳蕴娇再次觉得,自己每次无端心虚,就会发生什么大事。
我说太子爷,你伤得那么重,又有天子盛怒压着,怎么还敢四处跑啊???还专挑柳蕴娇自己在的地方跑。
柳蕴娇艰难地转头,朝来人扯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容。看到晏惊寒的视线刚从自己和晏惊远身上收回来,她的眼里很努力地表达着:殿下相信我,我绝对没有私自见晏惊远,这完全属于公事里不小心碰了面!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与她相碰的时候也只是平平淡淡看了她一眼,真真好一副云淡风轻的臭屁模样。
柳蕴娇站起身,身为太子妃,她立马身体力行撇清了自己和晏惊远的关系,很自觉地走到晏惊寒身侧,一副夫唱妇随,鹣鲽情深的模样。
“殿下万安。臣妾今日是来给母后请安的,母后兴致高,便与母后多聊了会儿。不知殿下这时候怎会来凤棠宫?噢,肯定和臣妾一样,是挂念母后凤体,来请安的。殿下身为孝子,真乃举国上下之表率。”
为了讨好这位大爷,柳蕴娇十分狗腿地兀自说起了话。
一双眼睛扑朔朔的,看向这头又看向那头,就是不愿把视线停在他身上。
柳倾懿很满意柳蕴娇的一番彩虹屁,悠然地点点头。看来这孩子,是真的收了性子了。这样一个温婉贤淑,善解人意的娇娇,是最适合太子妃之位的。
娇娇懂事了,曾经老成深沉的太子却让她开始操心。这孩子,父子间有什么矛盾大可来后宫解决,为何要在前朝上抓着不放。如今不管是皇帝自己身子不行,还是被太子气的昏迷不醒,太子此人都脱不了干系。那群迂腐的老臣,许又是要拿孝悌之道作文了。
若不是柳倾懿不知其中关窍,心里念着寒儿定是有自己的思虑,她定会找晏惊寒问个清楚。
毕竟他从小到大就没让柳倾懿操过心,从皇子到太子,一步一步走来,愣是一个错处都没让人挑出来过。就怕是皇帝有意借此发挥,小题大做,那他们母子,就要重新审时度势了。
“三弟莫非也是给母后请安,得了兴致,便多聊了一会儿?”他声线不疾不徐,相比柳蕴娇什么都搭边问一句说了一大串,他的话便少了许多,只问重点,其余的闲话一句都不多言。
他收了视线,有些懒散地落在柳蕴娇身上。她额上的伤恢复得很好,额头光洁秀气,一点疤印都无。再往下便轻而易举看到她颤颤的睫毛。她一紧张便会如此,局促窘迫,睫毛颤闪,他并不觉得她扭捏作态,倒觉得小姑娘整个都更有趣讨喜了。
“见过皇兄。臣弟风寒刚愈,数日未曾见过母后,如今得见,一时兴在寒暄而已。”他彬彬有礼,朝着晏惊寒作了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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