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忆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她忙检查了自己的衣服,还好除了前襟蹦断了一颗盘扣,其他地方都完好如初,只是那盘扣下面掩着的地方,被他种了朵朵红梅。
思及此,兰画忍不住又剜了一眼江湛。
江湛身形高大,越过头顶,看到少女耳后浅浅的红,眼里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他向前走了半步,宽大的胸怀把兰画的视线遮的密不透风,背脊微弓,俊毅的面庞靠向她的耳窝,声音温软带着一丝戏谑,“想起来了?”
第45章 失落
江湛离兰画很近, 唇边几乎靠上她的耳尖,他若不是南堰要风得风的誉王爷,旁人定以为这是那个呷醋的小男人在向别人宣誓主权。
宫惟倏而坐直了身子,北璟握杯的手亦轻轻一顿。
兰画被江湛温热的吐息弄得耳窝泛痒, 她俏然偏过头, 视线径直和宫惟失望的目光对个正着, 她的心忽然就乱了, 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
兰画莫名在乎宫惟对自己的看法,怕他误解, 怕他失望。
但这种在乎又非情爱,仿佛是来自骨血里的休戚与共。
片刻的惶然过后,兰画眉心一皱, 没有理会江湛的戏谑,径直越过他,朝那坐着的二人走去。
江湛站在原地怔愣,他方才明显感觉到小姑娘向对面看了一眼后,失神了,他胸中涌起一股酸涩,是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乱了心绪?
他缓缓转身, 眸光追着兰画的身影看了过去。
兰画先走到北璟身边,轻轻福了福身子,道:“见过少主。”
北璟掀起长睫, 看了她一眼, 微微颔首, 抬手免了她的礼。
兰画默默走到宫惟身边,脑袋低垂着,她刚想依礼问安, 忽然看到他搁在木几上的手,骨节殷红,仿佛有血水渗出来。
“你的手受伤了。”不假思索,兰画执起手中的绢帕,去擦拭宫惟的手背。
宫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手背处红了一大片,骨指处似乎擦破了皮,但见兰画大惊小怪,他抽了抽板着的嘴角,“这算什么受伤,连血都没流。”
兰画在最红处轻轻沾了沾,绢帕上果然没有血迹,想是宫惟皮肤细白,皮下一红跟渗出血似的。
兰画舒了一口气,把绢帕折成长条,平摊在木几上,对宫惟命令道:“殿下把手放上去。”
宫惟不明所以,“为什么?”
嘴里虽然这么说,手还是老老实实的递了过去,兰画揪住绢帕的两头在他手上一绕,而后打了个结。
宫惟心中的郁结早就不见了踪影,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仿佛炫耀什么似的,抬高了那么一点点音量,“不至于吧。”
兰画满意的看看宫惟手上的包扎,一本正经道:“你手背快渗出血了,必须得包住。”
江湛刚坐回自己的位置,伸手摸了摸自己下颚一道红痕,眸色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