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说话就说话,你脸红什么?话说回来,这张脸若是笑起来,没有他得不到的人吧。”
“那姐姐去试试,看能不能引得他笑一个。”
......
姑娘们仗着屏风距离会客的地方远,说话毫无顾忌,哪知江湛和宴行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比寻常人好上许多,她们这番话一字不落的灌进两人耳中。
乐坊的姑娘不比深闺女子,她们见的客多,说话也就大胆轻浮些,好在还不算太露骨,江湛心思不在这里,只当是耳边聒噪的清风,宴行听着却特别不舒服,堂堂一个超品王爷,被一群乐倌评头论足,成何体统。
咳咳,宴行使劲的清了清嗓子,吓的一堆小姑娘做鸟兽散,他面上恼道,“王爷别在这枯坐了,直接叫人搜楼吧,兰画姑娘若真在里面,她定然不会自己出来见您的。”
江湛没开口,淡淡的瞥了宴行一眼,他立马收起脸上的恼意,缩着脑袋不再多言。
江湛垂眸,忽而余光飘进一道女子的倩影,再抬眸,他眼睛倏然放大,放在木几上的手不知不觉捏成了拳,后门处,两个侍女撩开水晶珠帘,那个三年来印在脑中挥之不去的身影正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兰画姑娘!”宴行身子一震,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江湛干咽了一下嗓子,下颚线绷的如刀削般凌厉,两颗黑瞳仿佛要飞出眼眶盯在来人脸上,目光几乎要在她身上穿个窟窿,身子却牢牢盘踞住木椅,纹丝不动。
兰画换了一身曲裾交领长裙,面色素净,头上只有一根玉簪,她娉婷走来,裙摆摇曳,拖出一地迤逦。
兰画目光没看江湛,也没特意躲闪,从容不迫的走到他的面前,脚不带停的微蹲了一下身子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朝古筝架的方向移去,一副客人点曲,她尽心服侍的架势。
兰画走过的时候,曳地的裙摆带起一阵风,掀起江湛长袍一角,他蓦然回神,伸手拉住了她的皓腕,“兰画?”
江湛的声音浑哑,含有一丝犹疑,这样的音调伴着他胸腔低沉的震鸣,带着蛊惑人心的缠绵。
宴行惊了个目瞪口呆,缓缓转过脸看着江湛,而后又移到他的手上,忙缩着脑袋耷拉下眼皮,一副恨不能遁地逃了的模样。
大厅里寂寂无声,落针可闻,宴行一动不敢动,生怕饶了这定格般的画面。
在大厅等待的这段时间,江湛想过见到兰画后自己的情绪,是恨?恨她绝情寡义的离开,还给自己留了一个烂摊子,还是释然?他寻寻觅觅三年,那颗无处安放的心终得停下来。
可等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清晰的脸庞印在他的眼中,他心里震撼,仿佛神游体外,三年来日日折磨他的嗔痴怨瞬间消散,唯有不眨眼的看着她,生怕眼前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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