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画不知自己哪来这么大力气,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挺直了背,怔怔的坐着。
江湛心里升腾起一股躁郁,勉力坐起身子,冷冷道:“解释一下。”
兰画低下头,细着嗓子回答:“我今日葵水,怕冲撞了王爷。”
江湛蹙眉,“这么巧?”
兰画轻轻的“嗯”了一声,小脑袋垂到胸口,仿佛不敢多看他一眼,“待画画身上净了,再来伺候王爷。”
江湛不置可否。
兰画慢慢踱到榻沿,“画画先回去了。”
帐内寂了几息,江湛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缓声道:“别跑了,今日就歇在这里。”
兰画却已出溜下床,义正言辞道:“不行,这样对王爷不好。”
说着她微微福了福身子,慢慢朝外走去。
一出寝门,兰画逃也似的跑出了大殿,江湛听着门外咚咚咚的脚步声,眸光晦暗不明。
*
因着葵水的关系,江湛这几日索性都没回王府,兰画暂得一线喘息。她足不出户,日日窝在房内睡觉,那暗卫也不再跟着她,回到之前的岗位。
躺到第三日,兰画悄悄出了趟门。
再回来时,她把云翘拉进屋子,掩上了门。云翘见她神神秘秘的,不禁纳闷,“姑娘,怎么了?”
兰画面色异常严肃,让云翘坐到桌案对面后,从袖中掏出了一沓子纸卷。
“云翘,你是我身边最稳重的,所以我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做。”
见兰画郑重其事的样子,云翘忙收敛神色,重重的点了点头,“姑娘,你说。”
兰画把纸卷递到她手里,平静道:“这里有四份田契、四张银票和四张身籍,分别是给你、碧竹、柳叶和朱桓的。从今天起,你们都是自由身,带着这些田产和银票去乡下买一处宅子,再找个老实人过安生日子吧。”
云翘不解,“不是,姑娘,好生生的,你赶我们走做什么?”
兰画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这两天就要找机会,永远的离开这誉王府,不安顿好你们,我不放心。”
“为什么呀?” 云翘都要哭了,忽而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道:“难道...是因为王爷?”
兰画点头,语气坚定道:“这屋里属你最能存着气,等我走后,你再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现在你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否则就是陷我于不义之地。”
云翘哽咽着点点头,想拼命憋住眼泪,又绷不住,抱着兰画的胳膊默默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