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许淮依旧微闭双目,神情淡漠,低应一声:“没什么,只是拜托父亲待韩梓诺严苛一些罢了。”
“……”记仇?枫允领会不到自家主子的意图,便想着,或许是上一次韩梓诺直呼主子大名,被公子记恨上了?
韩许淮淡淡睁眼,盯着枫允无奈道:“国之栋梁,必要能承其重,朝廷举办科考,是为选拔人才之用。”
韩许淮端起桌边淡茶,轻抿一口道:“你没有注意到韩梓诺如今的状态吗?行动便利,眼疾痊愈。”他难得笑了一下,“如此坚韧不拔的性子,再加上家有贤妻,若是都能为朝廷所用,这便是大景之幸。”
枫允早就习惯了韩许淮这副严谨的模样,他家主子年岁不大,但讲起事来颇为老成,有时就连韩柏都要输他三分。
“受教。”枫允明白了,韩许淮让韩父对待韩梓诺严苛一些,便是想试试对方到底堪不堪当大用。
岁宁几人将韩梓诺送进去后,就一路回了刘允公家。
刘允公紧张得走路都略显僵硬,一张沧桑的面孔上满是希冀,“这月考完,次月放榜,梓诺即便不中会元,也不会太差的。”
韩齐连忙安抚道:“放心吧先生,梓诺为人聪慧沉着,解元都当得,会元又如何当不得。”
“小叔慎言。”岁宁瞧了眼四下往来路人,低低的叮嘱了一句。
韩柏经自家儿子提醒,果然对韩梓诺多注意了几分,韩梓诺进入贡院之后,一路神情平静,倒不似身旁考生们那般紧张。
“韩兄韩兄,你不紧张吗?”有人凑上来与他搭话,颇为欣赏他这副稳重。
韩梓诺笑着看旁人,音色明亮,语调清冽,“平常心对待便好。”
“你不会是有什么诀窍吧?”那人见他态度越发沉稳,忍不住想讨些技巧来,揽着他肩头飞快地眨了眨眼。
韩梓诺失笑道:“倒也没有,在下只是认为,家事国事天下事,科考虽是为了走仕途,但仕途又是为了什么?”
那人想了想,“自然是为了飞黄腾达,光耀门楣呗。”
“我不否认,但圣上举办科考是为了选拔人才。”韩梓诺眉目一正,严谨道:“于圣上的角度来说,这既是国事也是家事,我们若也把国事当成是家事,自然尽心尽力,精力集中了,也就不会紧张了。”
“把国事当家事……”那人低低重复一声,有些茫然。
不远处的韩柏,将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不错,若是人人都能做到把国事当成是自己的事情,景元兴盛,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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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月一闪即逝,放榜的日子终于被刘允公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