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这个是临时起意,红豆泡的并不足时辰,岁宁只能先将红豆煮得软烂些,再将银耳放入,银耳易煮,无需和红豆一同下锅。
岁宁坐下来看着火,灶台里不时传出些柴火崩开的噼啪响动,声声清脆,倒是让她静下心来。
她捋顺了下,东西街闲置的铺子并不太多,有些是地点不佳,有些是大小不合适,早在她接触仇韵采时,吉食坊就很合乎她的心意。
经由陆夫人之手挑选出来的,那定是数一数二的。
岁宁出了会神,红豆就被煮得差不多了,她起身用布巾垫着手掀开砂锅盖子,一点点把银耳加入,搅拌之后,重新盖上锅盖。
她心知肚明,郁娘买下吉食坊只是为了阻拦她,要如何才能顺利的把吉食坊要到手,还有这银钱不足的问题……
再次闷煮约莫半个时辰后,红豆银耳煲就出锅了,岁宁舀了一勺,银耳品质晶莹玉润,直接煮出了胶,看着那粘稠度便知,这一份吃食足够令人惊艳。
岁宁取了些黄糖出来,搅拌在其中,衬的香味更浓。
她带着那一份红豆银耳煲出了门,直奔香云坊而去,郁娘没受余氏的影响,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岁宁这边定杏仁白芷核桃酱,只是对着她的态度总是不咸不淡的。
岁宁无所谓对方是什么姿态,她开门见山道:“我今日带了一份既养生又滋补的吃食来,要不要尝尝看?”
“哦?怎么个养生滋补法?”郁娘示意她坐,眼帘卷起,柔柔问道。
岁宁打开装银耳的小盅,用干净的筷子尖微微一挑,长长的丝被拉出,着实引得郁娘坐正了身子,“你这是……你这白木耳从何而来?”
陆家镇没有这种东西,除了景元的皇宫,京城里也是少之又少,岁宁怎么会有这个?
看到郁娘那副错愕的样子,岁宁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来对了,她淡笑道:“若我问你的胭脂是从何处进来的,你怎么说?”
郁娘目光一紧,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商机,没有让旁人知道的必要。
她压下对那银耳的喜爱,兀自镇定的喝了杯茶,开口道:“看来,岁姑娘今日过来是跟我谈生意的。”
岁宁随手把瓷盅盖上,隔绝由内传出的香气,不绕弯子的说道:“余氏把我想要买吉食坊的事捅给了你,你抢先一步便是为了让我不痛快。”她抬头看向郁娘,“只是我想不透,让我不痛快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想多了。”郁娘也知道她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一撩袖口道:“我是嫌这香云坊太小,想要再开个分店罢了。”
二人对坐两侧,香云坊后院的堂屋有些静谧,也嫌少有人在此走动,隔着不足一米的距离,岁宁轻笑道:“郁老板果然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哪边都不想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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