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岁宁要了一百两赔偿,又命打手们把被捣烂的菜地收拾干净,这件事才算就此接过了。
岁宁听完韩齐的陈述,面上倒没什么太大反应,淡然道:“既如此,那我便不亲自去衙门了,替我谢过陆大人。”
韩齐把赔偿的银子交给岁宁,心还是有些虚,他两边受夹板气,除了今早被韩父骂,昨晚还被余氏和岳父给狠狠骂了一通。
睡了一夜冷地板,腰也酸的不行。
岁宁本不想说,但见了韩齐这副样子还是没能忍住,“对了小叔,除了感谢这一百两赔偿,在替我谢谢陆大人给相公请老师的事。”
韩齐微微诧异,抬头看向岁宁道:“请老师?”这事他还真不晓得。
岁宁淡笑道:“虽然相公现下身体状况不佳,但我与爹娘皆知晓,他心中有理想。”她劈了几下柴,擦汗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挺直腰板堂堂正正,你说对吗小叔?”
韩齐一滞,手心里的汗渗出一些,他不自觉地甩了甩。
岁宁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尴尬,继续劈柴道:“有些人出生拴着金腰带,但那毕竟是少数,羡慕不来也无需多思。”
见柴火够数了,岁宁这才站起身,抱着柴火往厨房里走,“不过。”她转身倚在门上看韩齐道:“若是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配拴那金腰带,自甘堕落,任人损贬,那可就是真正的悲哀了。”
话毕,岁宁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回了厨房忙碌。
韩齐站在院中久久都未挪动一步,像是被人狠抽了一巴掌,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不配为人。
亲哥哥受辱不敢吭声,还要听着余氏一家辱骂自己,还真是窝囊,但他心中还有另外一件事……
韩齐进了厨房,岁宁早就放下柴火进屋去了,韩梓诺正在大屋窗下等刘允公,韩齐看了眼他,想出口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韩梓诺耳听得韩齐迈步离去,几不可见的轻摇了下头,岁宁一番话说的不错,但人的性子又岂能是三言两语改变的。
韩齐今后会是什么样,谁都无法下定论。
岁宁自然不会睡一觉就忘了余氏的事,待刘允公来了之后,岁宁便和二老谎称自己要去找那供菜的商议,披了韩梓诺的褂子出门了。
她头戴草帽,帽檐微微压低,顺着原主记忆来了余氏家门口。
余氏的府邸没有陆府占地面积那么广,但也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岁宁闪进墙角,一直盯着那道朱红色大门看着。
出来进去的皆是小厮丫鬟,岁宁耐心的等了许久,才等到余氏鬼祟的出了门。
余氏没有带丫鬟和打手,而是带着纱帽一人出了府门,岁宁眼底一暗,迈步低头的跟了上去。
她也不敢断定余氏到底会不会有什么把柄,不过她还是想试着找一找,若是不能给这女人一个实打实的教训,她怕是会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