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看不懂梁骁。
褚昀此时望着他的眼神绝对称不上友善,但毕竟是梁骁理亏,他还是硬着头皮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别,我担不起。”褚昀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糟心事,几乎是只用嘴型说的。
梁骁从小到大都是站在对的那一面,从来没因为个人原因跟人道过歉,所以一上来就碰上这种钉子,他实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想了半天,他用很低的声音道,“实在不行,我让你亲回来,我一定不动不反抗,你……反正、反正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如果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褚昀真想伸手为他鼓个掌。
“忍辱负重,难为你了啊。”褚昀没什么表情地说完这句话,率先走到了镜头前。
何随母亲自杀的消息在这个小城传遍了,何随走在路上、学校里,都会被人认出来,郑修然不在他身边时,那些指指点点便毫无阻隔地落在他身上,令他更加抬不起头。
何随的性格本身就存在缺陷,母亲的死和他遭遇的这一切让十七岁的少年心力交瘁,长期的失眠更是造成偏头痛,他越发消瘦,眼中完全没了光彩。
但情况还要更糟。
这个学校的学生对因抑郁症自杀的女人的孩子的歧视一步步走到顶点,有的人看了点资料,再结合何随目前的状态,很轻易地就得出何随遗传了母亲抑郁症的结论。
越来越多的人对这点深信不疑,对本就不受待见的人更加排挤,就连郑修然的温暖关心也无法保护何随了。
郑修然因为这样的传言跟同班同学打了起来,后来演变成他与何随一起挨打。经过此事,郑修然劝说何随去心理医生那里做了一个评估。
结果自然不乐观。
何随眼看着原本像小太阳一样的郑修然陪着他一起沉入黑暗,心中的自卑感又偷偷冒头,他愧疚难当,不想成为郑修然的拖累,他本可以不过这样的生活,何必与他共同落入泥沼。
何随用身上仅剩的钱偷跑到别的城市,打算就此自生自灭,郑修然父亲的人际网遍布全国各地,不过一周就查到了何随的去处,郑修然立刻赶了过去,见了何随第一面就抬手给了他一拳。
何随没有还手,郑修然心里难受,当着父母的面,忍住了想抱一抱何随的冲动。郑父郑母为人善良,便将何随接回了家中。
何随住进郑家以后,两位主演的对手戏明显增多了。
郑修然会在何随的抗抑郁药旁边放一根棒棒糖,每回都是不同牌子不同口味。
何随开始期待每天的味道甚至是糖纸的颜色,就如同期盼每一天太阳升起一样。
何随在这样的关心和喜爱中,被药物“养”出了婴儿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有些隐晦的流言传到了郑修然父母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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