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黛专心致志地工作，对于时间已经没了概念，直到身体再次感知到灵气的枯竭。

姜月升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紧张地问道：“需要补充灵气了？”

雪黛应了一声：“嗯。”

姜月升立刻掏出回春丹，就要往她嘴里塞。

沈之澜拿剑柄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捏碎，她吃不下去。”

雪黛心里“咯噔”一声，差点就要忍不住惊呼：“你怎么知道？！”

——她吃不下药丸，别说那么大一粒中药了，就是西药，胶囊那么大的，她也吃不下，仿佛嗓子眼儿天生就比别人的小。

但是，这个秘密，沈之澜怎么会知道？！

雪黛按捺下心里的惊讶，到底还记着自己在做什么，抿了抿唇，一边吸收丹药散溢出来的灵气，一边继续抽检邪气。

“你别动，先做你的事情。”沈之澜将丹药捏碎之后，又将其中的灵气送到雪黛身边，已经空荡荡的脉络，便主动吸取这些灵气。

姜月升贴不上去，只好去照顾自家师兄，一边往他嘴里塞回春丹，一边叹息。

连缙云听得额角直跳：“还委屈你了是吧？”

姜月升：“师兄你长得真的不是我的菜。”

连缙云忍了又忍，好歹还记着自家身为医务工作者的责任，也就不跟她计较了，反而问道雪黛：“快了吧？”

他能感觉到，邪气已经几近于无，素浮生脉络之内的灵气，也开始缓慢地自动运行起来，以她的修为底子，剩下这点本不足为惧，但连缙云觉得，素浮生应当有了心魔，陆时嫣的死，也随时都有可能刺激到她，还是完全清除为好。

“最后几根了。”雪黛强打着精神，仍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她修为低，长时间高强度又如此精细地使用灵气，负担实在太大，脑壳感觉都快要炸掉了。

甚至有那么一刻，雪黛忍不住想，要不，就把最后这一丝隐瞒吧？这样，就相当于素浮生的命掌控在自己手里了……但是随即，她又很快否定了。

连缙云不应该为她背锅，对方救过她，还为她解除了丹炉上面的禁制，让她真正拥有了自己的随身丹炉，还是天字品的，她不该让自己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雪黛再次平复心情，将最后一根邪丝抽出，看着丹炉将它吞噬之后，再也坚持不住，直接瘫倒在沈之澜怀里，即刻就睡着了。

沈之澜抱着她，转身回房，还不忘将随身丹炉一起收回。

陆擎看着他，嘴唇蠕动了两下，欲言又止。他仿佛，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徒弟。他在剑道一途得天独厚，却又没有剑修的傲慢和天真。

剑修多无情，耽于情爱必然退步，沈之澜数十年如一日地爱着雪黛，修为仍是蒸蒸日上。

连缙云却还没有结束，他将灵气再次探入素浮生体内，进行检查，确保无恙之后，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取出来一样东西——半根食指大小的骨头。

“这就是邪骨？”姜月升第一次见，惊讶又好奇，“看上去，反倒像是灵骨呢。”

小巧玲珑，半透明，散发着莹润的雾色光芒。

“本来就是灵骨。”连缙云回道，“是灵身上取出来的骨头，被邪术浸染，就会变成邪骨。”

“灵？”姜月升“啊”了一声，脱口而出，“言灵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