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兴奋着,却瞧见朱辞远,转眼来看着自己,目光有些沉。
她忙缩了脖子,抿了抿嘴角,后悔自己也太着急了些,正怕他要借此发作,却见他脸色和缓了些。
“叫下头的人去办,一个掌事太监,出宫采买成什么模样。”怀恩连忙应是,心中虽有遗憾,却觉得只要银子能赚到便足够了。
吃过早膳,朱辞远去慈宁宫请安,倒是没有带她而是带了长宁。
怀恩得了闲,便出了端本宫去打探她的门路,她记得从前在赌房里隐隐听人说过,御马监的德禄便是个牵线搭桥的,专门替达官贵人卖些户籍路引什么的,她刚进了御马监,便有小太监瞧见,上前点头哈腰地引她进来。她也装腔作势,掩唇咳了声,背着手摆足了官威,慢悠悠地踱步进来。
也是巧,碰见了德禄唾沫横飞地训斥着两个面皮生嫩的小太监,怀恩走上前在他背后上一拍,熟络地揽上了他的肩膀。
德禄回头一看,本怒气腾腾的小眼转瞬间便笑意满满,忙哈腰作揖,“怀公公,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怀恩也笑,拿拳头轻捶他的胸口,“德禄兄,你这就同我见外了,才几月不见便要同我生分了吗?”
“您哪儿的话!”德禄笑得恭敬又讨好,“谁生分了也不能同您生分了呀,咱们那多久的情分呀,一个赌桌上那也是睡过的。”
怀恩哈哈大笑,揽着他肩膀便走。“走!到你房里去,咱哥俩说点儿体己话。”德禄连连应是。
到了德禄房里,怀恩东一句西一句,同他闲扯着,是弄得德禄摸不着头脑,见时候到了,便有意无意地露出了点口风,德禄也不是个傻的,在宫里混了这么久,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悄悄从怀里伸出五个指头,怀恩挑眉,似有些不敢置信,“五百两?”
德禄摇摇头,怀恩气得几要蹿个高来,“五千两!你讹哥哥我呢!”
德禄见了连忙安抚,“哪里敢呢?只是怀恩兄你不知这其中行情,今年上头查得紧,这生意一年难过一年,给你要的是那盖过真章的,要户籍还要路引,每个还都要上两份,一份男一份女,一份户籍在北,一份户籍在南,且费些功夫呢!就这五千两还是想着咱哥俩的情分,预先夸了个海口,具体如何我且还要问问上头,你瞧着我风光,不过是个传话的,哪做得了这个主。”
怀恩见他苦眉搭眼的不似作伪,他眼下巴结自己还来不及,哪里敢讹自己,摆了摆手也不再发作,只说:“五千两便五千两,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我要的急,你且先跟上头打好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