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连忙磕头拜谢,这才出了昭德宫。
怀恩刚一出去,郑贵妃便朝王彬冷冷看着,“若不是你,本宫现在早就杀了那小杂种!”
王彬忙跪了下来,知道她这是又想起了自己那日偷梁换柱之事,她前些日子已然发作了自己一回,可眼下他也不敢大意,忙恨了狠心,又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娘娘,您便饶了奴才这次吧!实在是督主前些日子来信,每次都要告诫奴才一番,一定不能让娘娘轻举妄动,否则,回来便让奴才好看!奴才这才自作主张,将那碗有毒的换了去,娘娘这还没把那小杂种怎么着,那些文臣就已经跪到了乾清宫门口,若是娘娘那日真毒死了他,只怕眼下他们都翻了天!娘娘再等等,督主没几日便回来了,他定然有法子替娘娘出了这口恶气!”
贵妃这才收了声,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绞丝金累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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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昭德宫时,怀恩背后已是一片冷腻,寒风一吹,她冷得打了几个哆嗦,捏紧了小小的拳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她再耽溺在这温柔乡里,怕死期将近。
眼下她虽然无力逃脱郑贵妃和朱承昭的纠缠,只是她却可以给自己尽快留一条后路,买户籍和路引的事不能再拖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攒够银子,她这几日瞧着朱辞远对她的喜欢是有几分真心的,只是这真心不会长久,也并不可靠,却可以被她好好利用。
虽然自从她进了这宫里,没见过几个男人,可是太监却见了不少。无论是有根还是没根的,想来对女人的那些心思也无甚区别,这几年她倒是跟王若婵那女人学到了不少。男人嘛,无非是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都是些贱骨头,你得让他觉得你就是他手指尖刚刚碰到的人,不能让他觉得早已把你攥进了手心里,又不能离他太远,要若即若离的,男人才会爱你爱得紧。
反正无论是生还是死,她在端本宫中都不会待得长久,她要做的就是让朱辞远对她的那点儿子喜欢变得深厚一些,然后把它转变为白花花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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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一排排的缠枝莲花灯点亮,将殿中照得灯火通明,偌大的殿宇中,却只有皇帝和朱辞远二人,各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滞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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