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繁音听说,没打算再去送他。
两人之间的事情已经说开,过去种种,早就该掩进土里,封死。
她还有秘密在身上,不敢轻易靠近顾衡,年年的身世她谁也没有透露过。
之前看到顾衡疯成那个样子,她一个字也不敢吐露。后来解开心扉后,不是没想过要把真想告诉他们父子俩,但转念一想,顾衡的妻子给他生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年年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又何必说出去徒惹是非?
这日是顾衡启程的日子,戚繁音带着年年到时丰酒楼的雅间里坐了半上午。
等到顾衡离开的队伍从街上走过,戚繁音抱着年年站在窗口,指着马车给他看:“记住这个人。”
年年眨眨眼:“顾叔叔?”
戚繁音点点头。
年年不解地问:“为什么?”
戚繁音把头埋进小孩儿娇嫩的颈窝,声音带着哭腔:“他救过我,很多次。”
年年不懂阿娘为什么突然落泪,肉乎乎的小手抹着她脸上的泪痕,若有所思地说:“顾叔叔只是看起来凶了些,他也救过我。”
戚繁音点点头,泪洒了下来。
就在这时,顾衡觉得有些透不过来气,拉开车帘,朝外望了眼,鬼使神差的,视线上移。
隔得很远,他仍是一眼看到二楼窗棂外躲着的半张脸。
他唇角微微弯了下,朝她绽出一抹笑颜。
四目相对时,戚繁音也笑了笑。
他知道,她是来送自己的。
她知道,她的心意他明白的。
目送车队远去,戚繁音合上窗棂。
刚坐着擦干脸上的泪痕,青宜便推门走了进来,笑着说:“姑娘,颜先生从渝州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找你呢。”
“好,我马上回去。”
到了书院刚下马车,颜容便急匆匆迎了出来,她要渝州游学,一身青衣朴素,看到戚繁音便脸色焦灼地看着戚繁音,伸手抚了抚她颈上的伤,愤愤骂道:“听说你遇袭,我心都快飞出去了。这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当街挟持你。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