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戚繁音不满地蹙蹙眉。
香如听到响动,也急忙跟了出来。
妇人转身,见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一看就是养在深闺世事不知的,于是换了笑脸,捂着肚子道:“回姑娘的话,我家那口子是给贵府送柴火的,今日我跟着他来送柴火,谁知中午吃坏了肚子,所以冒昧进来借个茅房。谁知你们的宅子这么大,走着走着我就迷路了。”
说着说着,她极力挤着眉,作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香如扫了她一眼,神情不悦:“这是内院,你送柴火怎么送到内院里头来了?”
“小妇人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还是头一回跟我家那口子来贵府,实在冒犯。”妇人连连解释。
戚繁音也沉着脸,道:“香如,你送她出去吧。往后让婆子们把二门把紧了,不许她们成日喝酒赌钱,再把不相干的人放进来,我有的是法子理论她们。”
香如点点头,领着千恩万谢的妇人往门外走了。
戚繁音看着她们的背影,眉毛蹙得极紧,忽然想到什么,提起裙角往回走。
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径直奔向书案前,屋子里的摆设和她午后看到的一模一样,似乎没人进来过。她有些疑惑地四下扫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异样,这才缓缓关上门,转身回到院子里,继续捡起刚才被耽搁下来的绣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绣着。
第37章 你太紧张,所以草木皆兵……
从下午那个妇人离开后,戚繁音心里就毛毛的。
私人领域被人闯进,任谁心里都不舒服。要说从前在侯府若是有人错进了二园内,她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只是和顾衡出来,她不得不小心。
晚上顾衡回来,她终究忍不住,跟他讲了:“下午碰到个人,好奇怪。”
顾衡放下手中的汤碗,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什么人这么奇怪。”
戚繁音说:“我下午在院子里,看到月门外闪过了一道人影,我当时就纳闷,咱们的人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会这么风风火火,我就喊她,可我喊着她还跑,当时我觉得不对劲,就跟出去叫住了她。她跟我说她是柴夫家妇,吃坏了肚子才走错地方。”
顾衡转头看向她,她苦恼地皱了皱眉,嘴角沾了一点雪白的糯米糍,随着嘴角微微动起来。他抬手,拿帕子在她嘴角擦了擦:“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戚繁音下意识想往旁边躲开,但很快她觉察到顾衡只是想给她擦嘴角,脸上微微一红,也不躲了,继续说道:“后面我找门房问了,她确实是随柴夫一同来的,门房也到村上问了,她也确实是柴夫的妇人。”
“既然问清楚了,那你还在烦什么?”顾衡问。
戚繁音低着头,声音细细的:“我也不知道,她说她是农家妇,可我看到了她的手,白白净净骨节匀称,一点也不像干过农活的。后面我想了一下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山里的莽夫也有疼爱妻子的,舍不得她干活,自己家里家外的活全揽了也不一定。”顾衡抬手抚了把她柔顺的长发,笑道:“我若是山野柴夫,也舍不得你干活。”
四周幽暗,静谧无声,地上映着棂窗的纹络,远远一看,像极了平静湖面荡漾着的水波。
戚繁音的心随着窗棂格纹的起伏漾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