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欢场的落难千金也永远登不了相府的堂。
“我明白的。”戚繁音手撑香腮,若有所悟地说道。
徽州到杭州两百余里路,若是平常快马加鞭,一日多也就到了。
但陈琅顾念他们一行有女眷,顾衡又刚受了伤,所以走得很慢,一路走走停停,三四日才到杭州。
陈琅力劝顾衡到杭州陈宅暂住,大有他不去,就又要痛哭流涕之势。
顾衡只得答应,带着戚繁音住进了陈宅。
住进陈宅两天,就有客人上门了。
正是先前在船上认识的时玉清,时玉清也是杭州人士,和陈琅早先就是朋友。那日在路上,正是顾衡说认识时玉清,陈琅才多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此结下缘分。
时玉清听说他们相识的事情,又听陈琅讲那日在徽州山上顾衡舍命相救,便说:“顾兄果然重义气。你们一路走来辛苦了,今晚上由我做东,在翔云楼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陈琅和时玉清是多年的好友,每每回杭州都会小聚,当然不跟他客气,立马就答应了:“把饮川他们也叫上,兄弟好久不见了,把他们都叫出来,引荐给顾兄认识认识。”
顾衡拿起茶杯,笑意浅淡:“如此,便多谢诸位盛情款待了。”
“对了顾兄,今夜咱们设雅席,不如你把梵姑娘叫上,让他们见识见识义薄云天的女巾帼。”陈琅道。
男子办席有讲究,平常私下小聚,若没有家眷在场,可招来妓子舞姬一同玩乐,但若是设雅席,大多都是携家眷赴宴,那些等不得台面的东西自不会拿出来。
顾衡浓长的睫遮住了眸中神色,他迟疑了下,终是点了点头。
回到屋里,告诉戚繁音。
她低下头,耳朵上水滴状的翡翠耳珰清透碧绿,在日色下,泛着莹润光泽。
他扫了她一眼,问道:“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我就给你推了。”
她当然是不想去,她以前很喜欢出去游玩,和世家贵女们一起踏青采花,对诗饮酒,那是她还在闺中时最快乐的时光。
但宁安侯府破败之后,她就不喜欢走动了,在四四方方的宅院里一待就是一天。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走,最好这一辈子都这么悄无声息地度过。
顾衡嘴上说愿去就去,不愿去他能推了,可戚繁音知道,他最会观人心,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若真的不想她去,自然就帮她推了。他没有推,便是想让她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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