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树哥极低极快叫了一声,锦姐听来也怪欢喜的,“好孩子,你竟这样大了,我走时你才过门槛呢!”
树哥羞赧的笑了,母子之间虽然还陌生但是这一声娘出口无形中已拉近了距离,锦姐问:“树哥大名叫什么?”
王敏正让树哥儿自己和娘说,树哥儿小声道:“儿子大名叫王文谌。”
锦姐看着眼前突然这样大的儿子,一时生出许多感慨来,王敏正安抚道:“今日初见在人前也别多说了,以后你们母子相处日子长。”
奶娘带着树哥儿下去了,婆子丫头也散了,锦姐和王敏正回到旧房里,一切都和走时一样,锦姐实在忍不得眼中抛泪,拉着王敏正的手说:“难为你这些年心里放着我。”
“我们是夫妻我心里不放着你,放着谁?”
锦姐红着眼睛,吸着鼻子,真心悔改道:“我以后一定多持家,少出门,再不耍性子的。”
王敏正有了这一句喜得恨不得蹦起来,眼也不跳了,心也不慌了。
锦姐在家中安静过了两日,南京传信来说:“位大人得了奶奶信很是高兴,心中极为想念要请公子和奶奶上南京小住。”
王敏正和锦姐商量了一下,又去问王老爷,王老爷说:“自奶奶丢后南京亲家大人已是急病了,你爹也日日忧恼,如今回来理应要去。“
小夫妻得了这话高高兴兴收拾东西,看了黄历选定初十就起身。老太太到了这时也不能避而不见了,借着晚上吃饭勉强出来,锦姐看她富态多了,她看锦姐窈窕多了,两人都没见老,锦姐先上前行了礼叫了声老太太,老太太含糊应了一声,将王敏正叫上前,细细看了拉着手说:“好孩子,你竟是黑了,回来这么多天也上我房里来看我。”
“爷爷说老太太身上不好等好了再相见,孙儿心里虽惦记却不敢扰了您,今日看着您气色都好,孙儿才能放心上南京。”
锦姐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说:“快开饭吧,我饿了。”
老太太拉着王敏正靠着坐了,问:“外面的饭菜吃得惯吗?西北地方一没有水饭,二没有热馒头,都是死面饼子,冷硬窝头。”
王敏正说:“孙儿也没有下乡野去,城中什么都有,老太太不用为我担心,我们年轻人在外间吃些苦也没什么。”
老太太接言道:“吃苦不怕,就是怕吃亏,人吃了亏就圆不回来了。”
锦姐听这话中分明说得就是自己,她如今老练了,也不急着反驳,只缓缓道:“老太太说得是,我吃了休书这场大亏平白受了六年的苦。”
王老爷纳闷:“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