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写信让我来的。”说罢将信递上,锦姐不看则已,一看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嚎说:“天杀的狠心贼!雷劈的负心汉!他早就思量好这脱身计呢!我自进朱家门有什么对不起他处,一不打二不骂,十分敬重处处让礼帮着他开医馆挣家业,凭谁也挑不出我的错处来,我这里还指望跟他白头偕老,他倒好算计的严严实实就抛下我去了。”
“去了?怎么叫个去了?是病是死?”幻境听着受惊。
“真病死就算了,他好好的又要出家,道袍子都被我扯下空身出去了,你说说世上有几人能做出这样的事?偏我的命就这样的苦?”
幻境毕竟也是出家之人,听了这事倒没惊异,问:“出家也有个地方,他是回华阴了吗?”
锦姐这会子也不哭了,让着同幻境坐了,“回华阴就好了,他说上次出家有地方就是不好,这次再没有地方了。”
“奶奶,他本就是神仙中人,如今既去了也回不来了,他寄出这信让我来,就是让我来劝你的,你好好的千万别想不开,华山上再难咱都过了,如今留着大院与你,你且耐心住着,将来若招若嫁还不全凭自个儿。”
锦姐听了发笑,此时卫嫂进来上茶,锦姐问幻境:“你吃过没有?”
“我早间吃过了。”
锦姐见天都快午了,对卫嫂说:“你快办两碟子,煮两碗面来。”
卫嫂应了,又向幻境说:“幻师父来得正好,你劝劝奶奶,自公子去后咱奶奶没好生吃过一顿饭。”
锦姐说:“你快办去吧!”
卫嫂托盘走了,幻境问:“你真个这不吃饭吗?你可不是这样死性的人。”
锦姐叹说:“我不瞒你,我虽是个少心肝看得开的人,到底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孩子,这再一再二再三我还望再四吗?论人才论品貌我自问再找好的也不易,就是找到了也难保长久。况我心里还放不这道事,前头王敏正休我,也有可休的地方,后来我与云哥分断,也有过不下去的地方,只是我弃他非是他弃我。独对朱秉杭我有什么对不起他处?一场夫妻就生生扔下我来,你心里要扔我平日也交恶些,何苦为我安排周全,真真叫人难受。”
幻境说:“可不是吗?我说怎么突的有信来,他还想着让我来伴你呢!”话音未落,锦姐眼又湿了,卫嫂端了饭菜上来,幻境开解着一起用了。下午幻境陪在着园子里散了散,锦姐见花草楼台都和成亲时一样,池里鱼儿也还自游自在,锦姐想着往日的夫妻并肩成双的恩爱,此时池中只映着自家一个单影,又痛上心来早早回房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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