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要是春节去找你,你爸妈会不会看在我可怜巴巴的份上,收留我在你家过年?让我蹭你家的年夜饭?”
傅厦简直要被他的厚脸皮给震惊到了。
“你、你自己没家吗?跑到我家来蹭年夜饭?!”
火车里喧嚣不停,但在他莫名的一顿中,喧嚣像洪水退却一样消失了。
“没有呢。”他说。
他说得轻轻巧巧。
傅厦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可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什么,开始检票了。
她被人潮簇拥着上了车,只在最后,听见他招着手跟她喊了一句。
“等我去找你啊!”
傅厦上了车,跟她妈打了个电话。
之前因为陈梵总是纠缠她,她怕爸妈误会什么,从不提陈梵一句。
这一次,她第一次问了她妈陈梵的事情。
她妈倒是没在意。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小梵也是个不容易的孩子,你别总是对人家凶巴巴的... ...”
她妈说,两年前,陈梵母亲去外地做大宗买卖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们的小车在山路上好好走着,谁知道迎面的大车逆袭过来了。
在迎面而来的大车面前,小车根本无处可躲。
整车被撞下了江,捞上来的时候,陈梵妈妈和另一对同去做生意的夫妻,外加开车的司机,四人没有一个生还。
在那之后,陈梵和他爸关系越来越僵,而他做警察的舅舅又异常忙碌。
身边没有近亲,他就像个没有家的人... ...
她妈说完,又盯住傅厦对陈梵态度好一些。
傅厦没说话,挂上了电话。
南州的景致在火车的北上中急速后退。
傅厦后悔她刚才说的话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道歉也晚了。
她想着少年,想着他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样子。
忽然觉得,如果过年他真的来,让他蹭几顿饭,也不是不行。
... ...
那年寒假,她没有去南州,她爸妈赶在除夕夜晚回了家。
父母身边并没有同行什么人,而且直到年快过完了,也没有人厚着脸皮来他们家蹭年饭。
傅厦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不想他先打了过来。
他开口就是,“想我了,是不是?”
又来了。
傅厦翻白眼,但这次没怼他。
她问他,“你... ...在哪过的年?”
他一听就笑了起来。
“看!我就知道你想我了!”
傅厦简直不知道跟他怎么聊下去了,她应该立刻挂断电话。
“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她没好气。
他说没什么,“怕你想我,我今年又去不了了。明年好不好?带着节礼正式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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